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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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国的视野证明了这一趋势。英超诺维奇主帅克里斯·休顿的父亲是一名生活在爱尔兰的加纳人。作为混血儿,休顿是欧洲五大联赛中唯一一名非白人主帅。赛场上活跃着为数众多的美国人的欧洲篮球联赛也未能独善其身。在欧洲体育领导层的肤色比例严重失调的现象面前,2004年黑人蒂加纳竞选法国队主帅失败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两年后,他对媒体爆出了时任法国足协主席西莫内的一番话:“法国队已经有太多的黑人,我不能再找个黑人当他们的头儿。”尽管西莫内本人否认了这一说法。法国排球双料冠军教练恩加佩特也曾有出任法国队主帅的机会,但这个生于喀麦隆杜阿拉的汉子在2001和2012年两次拒绝了国家队的邀请。“种族歧视以隐性的状态存在着,它在各个领域都会带来一些附加压力。当一个黑人说出这番话时,别人就会认为他把自己假想成受害者。”他说。
  一个棘手的问题难免要被涉及:团队体育项目是否被潜在种族主义伤害?瑞士纳沙泰尔体育国际研究中心的观察部总监波利让这个话题更具延展性,“历史上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观点影响着西方社会。这种不公并不仅存于体育之中,企业高管、政客亦然。如今缺少黑人领导者的现象是对历史的传承。”换言之,欧洲白人希望对世界其他人种颐指气使的想法仍存于西方世界。“但是,教练的角色是制定战略,领导经验较少的人。”波利继续说道。前手球运动员吉劳也同意这个观点,他有一个完美的简历:奥运会、世界杯、欧洲杯冠军,代表国家对出场235次。积蓄已久的愤怒让他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刃,划碎了种族主义的遮羞布:“在体育界里,种族隔离制度蔓草难除。俱乐部迫于成绩的压力接纳黑人运动员,但让黑人当教练却难上加难。”曾在2008-2011年担任巴黎手球队主帅的吉劳继续说:“在职场里,大家对黑人的认识仍停留在能歌善舞、跑快跳高的层面,黑人当得了工人,却无法胜任领导工作。”在巴黎的教练席上,吉劳感到被人监视,任何细微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卡纳耶(蒙彼利埃主帅)和安蒂(南特主帅)让我明白了他们不希望我出现在教练的位置上。他们不接受我进入教练圈子,又不想背上种族歧视的罪名,就只能指责我执教能力。”
  面对吉劳喷涌而出的怒火,马赛足球队的助理教练帕西更愿意谈谈社会心理的积极发展。在上世纪8,90年代,他观察到俱乐部的主席们对黑人存在着赤裸的偏见:“他们觉得黑人来自蛮地荒岛,性格反复无常,缺乏纪律。如今这种陈词滥调已绝于耳。”作为刚果移民的儿子,帕西认为:“一切不公在不远的未来都会慢慢好转。”2006年帕西先是在马赛的球探部供职,随后成为预备队主帅,去夏他担任一队助理教练,“我得到提拔是因为我的能力,而非肤色。”前法国橄榄球队主帅恩塔马克如今在图卢兹队负责青训工作。对于体育圈内的“种族歧视”现象,他的态度也很冷静,“我从未感觉到橄榄球运动中存在种族倾向。此前也有不少职业队邀请我担任教练。”
  法国足球技术委员会(简称DTN)每个赛季都会培养十几名教练,这个项目无疑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DTN主席布拉卡尔愿意承担责任,但他也强调:“要想成为法甲球队主教练,需要跨过很多门槛。这或许和肤色有关,但还有其他不那么公平的标准。一些很有能力的创新者会因为没踢过职业足球而被拒之门外,这同样也是一种歧视。”DTN还承认足球圈内人脉的重要性以及大牌经纪人的影响力。另一个问题则与教育有关。要想获得职业足球教练员资格证,申请者必须拥有大学2年或3年的学历。不少外国移民的孩子进入高等学府的机会要少于本地的孩子,这也造成了法甲球会缺少黑人主帅的现象。据DTN统计,从2001年起,只有孔布阿雷一名黑人获得了教练资格证。“十几年来,有越来越多的有色人种获得了业余足球教练员和青训精英资格证。未来职业足球教练员资格证也会做出相应的改革。”






  帮助法国队赢得98世界杯的黄金一代中,德塞利、拉马、图拉姆等黑人球员曾对执教感兴趣,但过高的门槛让他们转向了其它与足球相关的职业。榜样的转型会引发连锁效应,新一代的黑人会产生“自动排除”的想法:高水平的教练员不是留给黑人的职业。来自苏里南的荷兰人里杰卡尔德是第一位带队赢得欧洲冠军联赛冠军的黑人教练,但他却遗憾地未能成为足坛的奥巴马。当他在1月16日被沙特阿拉伯足协免职后,其执教生涯也随之陷入低谷。
  在美国,NFL(美式橄榄球联盟)在2003年开始实施“鲁尼法案”,目的是为了让少数族裔群体能够有机会成为球队的主教练。4年后,美国第一大赛事超级碗决赛在芝加哥熊与印第安纳小马队之间展开,参赛双方的主帅都是黑人!波利觉得“鲁尼法案”是反向的种族配额制度,在世界的自由市场上很难行之有效,“它更多的意义是让人认识到问题的所在,跳出传统思维的禁锢。”
  不过招募有色人种出任球队主帅的决定最终还是要俱乐部或体育协会的管理层定夺。在法国,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上了年纪的白人。他们安于现状,不想打破现有的选拔体系。“过去里昂、摩纳哥、波尔多、斯特拉斯堡、瓦朗谢纳还有巴黎的主席们都曾聘用过蒂加纳和孔布阿雷。他们的选择标准无疑是出于能力,而非其他因素。”法国职业联盟的总经理迪亚洛试图化解舆论的偏见,他也是塞内加尔移民的后代。
  迪亚洛还声称职业联盟旗下教练的身世各不相同,肤色之争并不存在。对于获得职业教练资格证的黑人凤毛麟角的现象,迪亚洛说:“他们对参加教练员资格证考试有些踌躇不前?或许吧……但如果在2011年年初谈论这个问题,我们就会说:‘啊,20个教练里有两个黑人,10%的比例已经很好了。’”
  吉劳认为在手球界黑人教练若想有出头之日,还需要国家队的功勋教练奥内斯塔高抬贵手:“如果他能力荐像迪纳尔(瓜德鲁普人)这样的人出任法国队主帅,这将是件好事,尽管迪纳尔承受的压力要比一般人更大。”法国篮球技术委员会的主席德樊尚齐也表示将研究黑人教练和黑人球员之间的数量差异,“像图帕纳(塞内加尔裔)和内洛姆都有能力成为国家队的候选人。”但对于是否很快就会有黑人教练执掌国家队教鞭德樊尚齐说:“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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