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节陪父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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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腊八节,“年”便冲着我们一路跑来,欢不欢迎都无法拒绝。商场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车站里你来我往,川流不息。站在临近年关的人潮中,我不禁回想起那年春节陪父还乡的情景。
  父亲很小的时候,没了娘亲。舅舅、舅妈心疼这个年幼的外甥,就把他接到了河北农村抚养。一晃父亲上了初中,他才回到了北京的家。大都市的繁华怎么也挡不住父亲对那片养育了他多年的小乡村的眷恋。在他心里,那里就是他的家乡。
  由于种种原因,父亲多年来一直很少回去,靠着一纸文字传递着亲人间的思念。时光荏苒,父亲年岁越来越大了,鸿雁传书、电话问候都解不了思乡的渴望:他太想回去看看了。
  那年腊月,父亲下定决心要回去陪自己的舅舅、舅妈过个团圆年后,就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买这个带那个。行李装了一包又一包,临行还带上了他亲手做好的10斤酱牛肉。他说舅舅、舅妈还没有尝过他做的饭呢,他要让他们一见面就能吃到。
  那天是腊月二十九,从没出过远门的我高兴极了,甚至把它想象为一次美好的旅行,早早地起床穿上了过年的新衣服,与父亲拖着沉重的行李赶往远在市区的火车站。
  等到了火车站,眼前呈排山倒海之势的春运大军,直让人一阵阵发蒙。我们混在其间,随波逐流地涌向站台,攥着车票经过无数次“奋勇拼搏”还是没有挤上火车。我们只好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沮丧地回到候车室。父亲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等6小时后的下一班列车。
  熬到天黑的时候,我们父女在凛冽的寒风中终于幸运地上了列车。只是没来得及惊喜就感到苦不堪言。车厢内异常拥挤,没有座位的人只能笔直地站立着,想要活动手脚都难。更别说四处走动。我忍受着污浊的空气和长久不变的站姿,那先前关于美好旅行的想象早已不见了踪影。
  车子驶过一座座小站,掠过点点灯火,一次次奔向黑暗的尽头。“前方到达的是衡水车站……”播音员甜美的声音,让父亲的眼中充满一片喜悦。子夜12点30分,父亲终于踩在了阔别多年的土地上,黑暗中一时竞难辨方向。漆黑的夜,呼啸的风和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叫声,让人感觉有些悲壮。好在站台口有并不豪华的“的士”载着我们颠簸两个小时后,回到了父亲那个朝思暮想的“家”。在寒风中,看着父亲高兴的样子,我的心也暖暖的。
  600里的距离。600里的思念啊!亲人相见,父亲眼中涌动着泪花。
  亲情果真如一坛窖藏的好酒,越陈越浓……
  
  责编 余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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