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戏里戏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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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孔子》在全球公映后,观众毫无悬念地记住了两个人:演孔子的周润发和演颜回的任泉。特别是看“颜回救书”那场戏,很多人被感动得落泪了,纷纷称赞周润发与任泉的表演精彩。
  有意思的是,周润发与任泉在戏外还形成了亦师生、亦兄弟、亦知己的关系。
  
  与偶像同台飙戏
  
  2009年3月30日,北京怀柔基地,春回大地,姹紫嫣红。由胡玫执导的史诗电影《孔子》在这里低调开机。任泉也挤在熙熙攘攘的剧组人员中,边接电话边等待着开机仪式。这时,一个人用港味普通话大声问道:“请问谁是颜回的扮演者呀?”任泉虽然听到了这句问话,因正接电话而顾不上回答。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幽默地说:“你是‘颜回’吗?我是‘孔子’……”继而又谦和地说,“任老师,请多关照,我是来自中国香港的演员……”
  见到这个人时,任泉一下惊慌失措:天啊,怎么扮演孔子的人是他啊!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周润发。
  上个世纪80年代,周润发在主演的电视连续剧《上海滩》中所塑造的“硬汉+柔情”的形象,迷倒了万千观众。继而,吴宇森导演的电影《英雄本色》中小马哥的形象又让他的演技更上层楼,随之他主演的电影《秋天的童话》《阿郎的故事》《监狱风云》等精品层出不穷,先后七次成为影帝。1995年,他又到好莱坞发展,一路顺风的演艺事业更让他成为了演艺界华人的翘楚。
  周润发是任泉的偶像。出生于黑龙江齐齐哈尔的任泉,小学时就看了周润发演的《上海滩》。之后,他几乎看过周润发所演的每一部影视剧,有的还看过不止一遍。他因为崇拜周润发而立志要当演员,于1993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后来他凭借在《儿女情长》《子夜》和《少年包青天》《集结号》等影视剧中的出色表演受到观众喜爱。
  2009年春节前的一天,任泉突然接到著名导演胡玫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加盟电影《孔子》剧组,出演孔子的弟子颜回。电影《孔子》主要讲述春秋乱世时期,孔子51岁任职鲁国中都宰后,发生的堕三都、夹谷会盟、齐鲁大战以及武子台平叛等重要战事,后因被三桓势力排挤而周游列国,最后回到鲁国。在这个过程中,颜回一直相伴孔子左右。
  为了能够更好地再现颜回,任泉在看剧本的同时查阅了大量文献,了解了很多与颜回有关的故事,跨越“时空”地与颜回进行心灵交流……他要下足功夫,做到胸有成竹。
  然而,就在任泉自以为能够演好颜回时,新的压力又来了——扮演孔子者竟然是周润发!从影后任泉虽小有名气,但他却一直渴望能像偶像周润发那样演技炉火纯青,更渴望能够当面向周润发请教,但他对与偶像的合作之事惴惴不安。
  看到任泉惊呆的样子,周润发和气地说:“我是来自中国香港的演员周润发,请多多关照!虽然戏里我们是师徒,但在戏外,我们是兄弟……”
  第一次与偶像拍戏,任泉很紧张,以往他记台词都挺快的,但这次对戏时竟一句台词都想不起来。于是周润发便建议导演胡玫将戏从“孔子哭颜回”开始拍,因为任泉演死去的颜回是不需要说台词的。“等任老师适应了与我配戏,不再紧张后,再演有台词的戏就不难了!”胡玫采纳了周润发的建议,也为周润发体贴别人的举动而感动。于是第一场戏便是孔子抱着为他到冰河里打捞书简、英年早逝的颜回的尸体伤心欲绝地哭。
  为了减轻任泉心中的压力,开拍前,周润发关心地问任泉:“让我在拍之前先抱抱你,看你的哪个姿势比较好受些,因为这个戏你是演死去的颜回,一点儿也不能动,如果姿势不对,时间长了肯定会受不了。”任泉没想到偶像如此关心人,很感动。
  拍摄时,周润发完全进入状态,抱着“颜回”的尸体痛哭不已。拍摄完成后,周润发又一次问任泉是否舒服。“舒服!舒服!”见任泉回答得这么爽快,周润发才放了心,说:“要是不舒服,那可是我的罪过了!”任泉感激地说:“即使我感觉不舒服,那也跟您没关系啊!您真是太关心人了!”周润发笑着说:“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我既演孔子,理当形神俱备,更何况孔子是我尊重的道德典范!”周润发的话让任泉极其感动,“多责备自己而少责备别人”,这是孔子一生的做人准则啊!他忽然明白,周润发为何演什么人物都能演得非常棒,并屡得大奖,这跟他自身的修养息息相关啊!
  
  周润发待任泉如兄弟
  
  有一天晚上,任泉来到剧组附近一家酒店独自买醉,思索着该不该放弃这个角色。正当他醉眼朦胧时,手机响了,是周润发打来的,说找他“商量个事”。
  任泉偏偏倒倒地走出酒店,这时几个人连忙搀扶他,其中一个人还对他说:“有啥难受的事要让自己喝得这么醉呢?你可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任泉酒醒了一半——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偶像周润发吗?原来周润看到任泉走进酒店喝闷酒时,便带人开着车在酒店外面等着任泉出来。后来看到任泉很久都没出来,便给任泉打了电话。
  那天晚上,周润发特地将任泉接到自己住的宾馆,开导他:“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会被别人指手划脚,说东说西,这很正常啊!我接演孔子,人们不也非议纷纭吗?我们一定要顶住压力!要变压力为动力!努力证明自己是最适合演这个角色的演员,证明我们是最好的演员!”
  周润发的鼓励给了任泉莫大的信心!再加上导演胡玫一直坚持让他演颜回,使任泉真正投入到角色里。
  拍过“孔子哭颜回”后,又拍“颜回救书”。这场戏的内容是颜回在运送孔子整车书简的途中,不幸遭遇冰河破裂,人和书简均掉入河中。为了拯救老师的文化成果,他几次跳入刺骨的冰河中将书简捞出,最终因严寒与劳累而死。
  剧组对这场戏倍加重视,认为这是展现孔子与颜回师生情谊的重磅情节。同时,颜回救的不仅仅是书简,更是孔子的儒家精神,是中华民族的文明之光。
  为了让场面更真实,剧组订购了几十吨冰块,并要求饰演颜回的任泉潜到5米以下的水中打捞书简。拍戏前任泉试了一下,当他在冰水中潜到3米多时,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于是他连忙从水里冒出来。
  这场戏任泉本可以请替身出演,但他想到发哥拍戏时都不怕苦不怕险,受偶像精神的鼓舞,他便将心一横:“不就是一死嘛!颜回都因此死了,我拍《孔子》如果死了也值!”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再次“掉”进0℃冰水中,上上下下地打捞书简,先后泡了8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拍摄任务。
  在任泉演完后,周润发一边让助理拿来为自己准备的防治感冒的药给任泉服下,一边竖着大拇指对任泉说:“我拍的戏很多,在拍戏时从没真哭过,但你的精彩表演却把我弄得真哭了!你好了不起!你是个伟大的演员!”
  当任泉感谢“老师”对“弟子”的表扬,以及给“弟子”吃感冒药时,周润发又认真地说:“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跟你比,我觉得自己戏里戏外都有愧为师啊!”
  
  老师的言传身教
  
  事实上,为了演好孔子,周润发吃的苦也不少。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找苦吃。在“颜回救书”这场戏中,他本可以不出场的,但他却执意来到冰面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趴在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任泉在冰河中打捞书简。
  拍孔子周游列国的戏时,周润发淋雨又摔跤,也没用替身。北京的三月春寒料峭,周润发忍受着胳膊在之前的射箭戏中受的外伤,在大雨中的泥水里摔倒、滚爬,最终拍出了完美的效果。
  “老师”如此受苦,身为“弟子”的任泉不仅在拍戏间隙尽心照顾周润发,还给周润发熬姜汤喝。
  自此,周润发便成了任泉的良师益友和兄弟。在朝夕相处中,任泉就像一个小影迷一样兴奋,整天追着他问这问那。而周润发也有问必答,乐呵呵地给任泉传授了不少演技。
  在戏外,任泉成了周润发的“小秘”,成了剧组职员与周润发的联络人。比如有演员想和周润发拍照,就会请任泉给周润发传话。任泉跟周润发一说,周润发一定会很配合。
  周润发也时常请任泉到自己的休息车里共进美食,如果任泉难为情的话,他便会让自己的助理过来,或者自己亲自过来把任泉“抓”去,与他一起享受美味。
  周润发如此平易近人,任泉再与之相处时,也渐渐变得无拘无束、无话不谈了。一次,他还“肆无忌惮”地问了一个很冒昧的问题:“发哥,您没有孩子,拍戏赚这么多钱给谁用啊?”任泉问过这句话后便有些后悔,担心发哥会生气。谁知周润发非但不生气,还爽朗地说:“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的钱会留给自己吗?哈哈,告诉你吧,我的钱会给谁花我现在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给自己花!你放心,在我走的那天,我一定会把这些安排好!”任泉后来才知道,周润发和香港很多明星一样都有慈善基金,每年都会投入一大笔钱用来做善事。
  在拍《孔子》的过程中,周润发就像孔子的化身,亲力亲为地宣扬孔子的仁爱、礼制、教育。他在片场特别活跃,说话幽默风趣,与剧组人员相处得很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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