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暖爱,情酽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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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诉人:知知,58岁,家庭主妇。
  笔者印象:知知,胖胖的老年妇女,是人群里不起眼的人。你会以为爱情已经和这个年龄的女人无缘了,偏偏她讲述的就是最动人的一段。
  1.同学会上的偶遇
  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坐在你面前说感情,是不是很可笑?但是如果再不找个人说出来,我担心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最近晚上睡觉浑身疼,我怕是癌。
  两年前,我被桦桦拉去参加同学聚会。当时我心情不好,她说只当散心的。一起去了吉庆街吃饭,很热闹。都是当爹爹婆婆的人了,在一起回忆都少了,都是谈儿女,谈孙子。谈得最兴高采烈的人是王,当年最调皮的他,现在混得最好。吃完,王喊了一嗓子,哪几个和他同路的,他可以带一脚。我也上了他的车,桦桦拉我上的,因为她想上,我知道她小时候喜欢过他。
  最后,就剩我一个人在车上了,王问我到哪里,我说其实我们不顺路,是桦桦硬把我拉上来的,王便笑,啰嗦,你说到哪里吧。
  我的家在汉阳一个很破的居民区。一路上王问我,老公可好,孩子可好?我都说一般。王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两个极。到了,他给我一张名片,又问我的电话号码。
  我没想过再联系王。但是桦桦趁热打铁地搞聚会,要我帮着约王。桦桦现在过得也不错,她只是找个机会向曾经喜欢过的人展示一下,纵然从始到终他都不知道她喜欢过。我很羡慕一把年纪还能说喜欢与不喜欢的人。觉得还有心情谈这种事,至少日子过得滋润。
  我给王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机场,刚把女儿送走,女儿回来探亲,现在又回美国了……我应付着笑,说,你一定要来啊。
  那天桦桦家的聚会,我没去成。老头子住院了,需要手术。再加上儿子上了几个月的班也失业在家里,天天睡觉玩电脑,所以我真是一脚路也不想走,谁也没有脸见。
  2.他愿与我共这段苦
  在医院里把老头子伺候睡下,手机铃响,一接,是王。他说才知道我的情况,想几时过来看看我。我说我不想麻烦任何人,这是我自己家的家事。他说,你完全不把老同学当同学……第二天下午他就到医院来了。老头子在睡觉,我就和他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走了走。他说我脸色不好,让我在花园里等下,过了二十分钟他又转来,拿着洋参片硬塞给我,以命令的口气:含着。
  王说起他老婆从前病的时候,他就是靠洋参片撑过来的。晚上不能好好睡觉,白天还要继续上班,还要带女儿。他老婆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倒下的,后来在病床上三年多,最后还是走了。我问,全是你一个人照顾的吗?他说是的,当时也没什么钱。
  和我现在一样的情况,我也没什么钱。我不由自主地说。王立即说,若需要钱,直接问他要。他明白家里有病人又没有钱的烦恼。不知怎的,在他面前,我突然像打开了一样,仿佛这不是一个几十年没见才又联系上的老同学,而是一个老朋友,我继续我的诉苦,钱不是主要的,孩子才是我的心病。我的儿子二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供他大学毕业,现在没工作……王说让他去他的公司,他会好好带着他。
  我问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啊?王说,我们是同学嘛。
  再后来,王把我儿子招进他的公司,很关照他,不仅教他做事,还教他做人。我儿子都说,这个王伯伯真好。在王的教导下,儿子懂事多了,知道和我换班照顾他爸爸。还会经常给我带洋参片回来,说是王伯伯叫他买给我的。倒是王自己,突然和我联系得少了。
  老头子有时清醒的时候,也会加入我们的聊天,关于王这个人,他也觉得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他也想见一见。于是我叫儿子邀请王来我家吃顿饭——趁着老伴回家的时候。
  王给我打电话来说不必了,他不是要吃我的饭,只是想和我一起走过这一段路,共这段苦。
  3.无法落下的耳光
  有天晚上老伴突然发病,我打了120后内心还是慌,就打了王的电话。王开车过来,很有经验地指挥着,还嘱咐我把自己平时的药带上——我血压高。
  到了医院里,老伴抢救,王通宵陪着。老伴抢救过来,王在附近的宾馆里给我开了一间房,一定要我过去休息。一觉醒来,王把餐点已经给我准备好。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因为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当时我只想有个人能够对我这样。
  五个月后,老伴去世了。在这五个月中,是我和王来往最密切的时候,他有空就来陪我,陪老伴。以至于儿子有一次把我拉到一旁:王伯伯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吼他,王伯伯是妈妈的同学,你的领导。老伴去世后,办后事,也是王帮的我。前前后后的跑。办完后事,他就突然消失了。
  我以为他病了,要儿子去打听,儿子说他好好的。隔了很久——其实也就三个月左右,他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我说这么正式啊,你来我家吧,我煨排骨汤。他执意要在外面的馆子里去。王告诉我,他在美国的女儿要生孩子了,想让他过去。我说你去吧。他说,那你呢,你怎么办?我心里一动,我怎么办?王说,他希望和我在一起生活。
  太快了吧,我说,我老伴刚走。王说他可以等的,只是他想确定下来。我说让我回去想一想吧。回家后我和儿子商量,儿子没有反对,但提出如果我和王在一起,必须把房子留给他。儿子说,你是不是早就和王伯伯搞到一起去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帮我们。我举起手,但那一记耳光却怎么也没办法落下。
  王再打电话来,我接都不敢接了。我想了想,他需要一个伴,我就帮他物色一个好婆婆吧。
  那天,当我把我四十多岁的表妹带到老王面前时,王简直是要发火了,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安排我们吃了饭。然后把我表妹送回家,最后送我。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她又年轻,又会照顾人。老王说,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我不敢看他。我们这个年龄,我们这种情况,还可以说喜欢吗?很快我又想到我儿子提出的要求,咬了咬牙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然后逃一样跑回了家。
  此后,我主动掐断了和王所有的联系。我一直忘不了他,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因为我也喜欢过他。
  结语
  也许你会说这个知知很笨,知知的儿子很混。她完全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不必管她儿子的态度。她为什么没有再往前?因为她不想破坏儿子心中王伯伯的形象,她甚至决定用后半生的不联系来证明,他对她是清白的。她觉得,只能用这样的舍弃来回报这样的爱。
  整个讲述的过程中,我没有听到她说一个爱字,但是回味起来,哪一个细节不是爱呢?同学之爱,手足之爱,男女之爱。满满的。
  一生得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爱,足矣。
  链接:老年人爱情心理
  人们往住认为谈情说爱是年轻人的事情。其实,老年人也有爱情,只是表达方式同年青人不同而已。
  从征婚广告中,可以看到有的五十岁以上甚至年逾古稀的人,尽管家庭条件很优越,但还想找一个伴侣一同度过自己的晚年生活。这说明,老年人丧偶的悲伤会越过他(她)失去其他至亲的悲伤。因为老年夫妻间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一般的伦理关系,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细节。这种感情是至亲中没有,而且别人又无法弥补的。老夫老妻常彼此爱称对方为“老伴”,他们在一起共同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历尽坎坷和困苦,相依相随走过了大半生。尤其是到了晚年,彼此更认识到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在其他方面都彼此互相关心,互相体贴,心中没有索取只有奉献。
  有一位老人回忆与老伴相依为命的几十年里,经历了多少坎坷,有欢乐也有痛苦,可他们始终是相亲相爱,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他总结了以下几条主要经验:
  彼此互相体贴,心没有索取只有奉献;经济上量入为出,互相信任不计较;互相关心对方的亲人,热情接待对方的朋友;彼此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培养共同的爱好,增添生活的情趣。
  老年再婚和初婚相比是比较复杂的。有些老年人再婚又重新过上了幸福的家庭生活;相反,有的老人再婚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甚至是不得不走上了离婚的道路。因此,再婚老年人一定要有几点充分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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