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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的时候,夏小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节是自习课,班主任周老师坐在讲台上监督下面的学生做作业,夏小正却一个题目都做不下去,只好混沌地用红蓝两色的圆珠笔在纸上画横线。一道两道,一直到一张英语作业纸被她画得体无完肤,才挨到了下课。果然,下课铃响的时候,周老师站了起来,走到夏小正的桌前,用手指敲敲桌面,说:“夏小正你跟我出来一下。”夏小正看到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自己射过来,她把头低了低,脸一红,跟着周老师出去了。
夏小正跟着周老师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她的裙角,周老师穿一套古铜色的裙子。夏小正记得那天自己跟甘威威在书店看到周老师的时候,她穿的也是这套裙子。夏小正和甘威威买完教辅书,在偌大的书店里逛着,夏小正拿了一本医疗养生的菜谱,回头看见甘威威不知道拿着一本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还在嗤嗤地笑着。于是夏小正把头凑过去看,原来是本笑话。这个时候夏小正的眼角瞥到了这套古铜色的裙子,周老师的眼神不经意地瞥过来。夏小正脸红了,不禁低下头去,冲着甘威威努了努嘴。等他们再去看的时候,周老师已经离开了。
后来,夏小正真的觉得那天的脸红有点莫名其妙。那天是周末,夏小正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甘威威,书店就在医院门口,夏小正成绩好,于是答应帮他挑一本作文教辅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看到周老师,脸就突然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办公桌上摆了几份正在批改的试卷,周老师在桌子前面坐下来,一句两句地和她话家常,问的无非都是,觉得最近作业多不多,觉得功课难不难,中考要临近了,要好好用功好好努力不要辜负老师和家长的希望之类的话。夏小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周老师才叮咛了一句:“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夏小正掂量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才是重点,于是又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夏小正把书包放下来,冲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屋子里安静得很,只留下一股中药的味道。夏小正想:妈妈肯定又拎着保温瓶去医院了。天都黑了。夏小正开始掏出书来写作业,作业写完了,可是楼道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怕人。夏小正摸起电话,手机丁零零地在屋里响了,夏小正想,肯定是妈妈当时走得急,手机忘了带。
她打开电视胡乱看了两个频道,却什么都看不下去,最终不放心,锁上门,慢慢地踱出了小区,朝着医院的方向往前走。一直走过了两个站牌,才看到妈妈手里拎了什么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步子迈得特别慢地走过来。她还是穿着那件深蓝色的衬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夏小正就觉得妈妈有点苍老。医院和家离得并不是太远,但是也不太近,坐公交车三四站路。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坐,妈妈肯定又不舍得打的费。夏小正赶紧走了几步,把妈妈手里的超市购物袋拎过来,母女两个就这样走着,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蝉鸣,把寂静的马路叫得也聒噪起来。
那天的事情来得突兀,夏小正接了爸爸的电话,接了之后他又不做声,只是支支吾吾地问:你妈妈在吗?又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夏小正嗯了一声,就把电话传给了在厨房做菜的妈妈。夏小正什么都不想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事情太过遥远,已经忽略了细节,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只是觉得陌生。十年前,爸爸去了深圳,而现在夏小正也才不到十五岁。夏小正想不起能跟他聊的话题。或者,他也早把她忘了吧。
夏小正记得她幼儿园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姓写成妈妈的“李”字,好像这样才更有安全感,似乎这样才能忘掉一个莫须有的夏爸爸,直到后来,妈妈对她说夏小正是古代的历法的名字,是代表了漫长的时间和轮回。于是夏小正就把这个“夏”字写得规整而且怨恨,大得特别突兀。
爸爸回来的那天,他们一起在离家不远的饭店吃饭,夏小正看了看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陌生的眉眼,陌生的脸庞。夏小正不说话,只顾低头喝瓶里的酸牛奶。爸爸说因为业务上的事出差,顺便来见见她们娘俩。于是夏小正就在心头想: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只是他的“顺便”啊。于是夏小正的脸就拉了下来,再也不说话。
倒是那个陌生的自诩为爸爸的人,看起来很高兴,一直劝着夏小正吃菜。可是酒席吃到中间的时候,夏小正就看到豆大的汗滴从他头上落下来,他捂着肚子说要出去一下,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摔倒了。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从医院回来,夏小正的脑子就被搅得浑浑的。不停有那两个字跳出来:肝癌,肝癌。夏小正一阵一阵地发懵,想自己这么多年都是妈妈一个人带,现在爸爸好不容易出现了,却又有了什么肝癌,夏小正觉得自己像是活在电视剧里似的,一会儿愁肠百结,一会儿苦大仇深,心里乱极了。她看看妈妈,两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夏小正就不停地趴在桌上打盹,梦里出现了那张陌生的爸爸的脸,他冲着夏小正说:“我是你爸爸啊。”于是就牵着夏小正的手,出去玩了,走过一条大路的时候,路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沙坑,那张陌生的脸在沙坑里把手伸向了夏小正,说:“快救我,我是你爸爸啊。”可是夏小正犹豫了一下,把伸出的手缩回去了,就这样看着沙的漩涡一点点把那个人吞没了。夏小正惶然醒了,看了看周围。同桌吕蒙蒙指指她的黑眼圈,问她怎么回事。她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中午放了学夏小正去医院看爸爸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挂水,盐水瓶里的溶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声音,让夏小正觉得医院里的“禁止喧哗”的牌子根本就不用挂上去。这样的时候,还有谁想吵吵闹闹地说话呢?夏小正一进来,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就说对不起,说本来自己就知道了,怕手术不成功,想先来看看。现在让她们也不安心,真是对不起。说着说着,妈妈跟那个男人的眼泪就都落下来了。夏小正又想起了那个梦,于是鼻子一酸,她说:“我出去一下。”就是这样,她在医院门口遇见了甘威威。
中考之前的教室出奇的安静,升入初三之后,讲台上便挂起了那个硕大的倒计时的牌子。夏小正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听课做题目,可是一安静下来,脑子里总是乱乱的,总是想起医院,想起血淋淋的手术床。医生建议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说最好手术就在这里做,尽快做。早期的肝癌手术治愈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这里是省城医院,他的情况也不适合路途颠簸,手术的日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三天中午,夏小正再去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多了个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糖,递过去,说:“爸爸,你吃糖吧,吃完你的病就好了。”床上的夏爸爸看到夏小正进来,指了指,介绍说:“吴阿姨,小杰,小正,夏小正。”夏小正点了点头,说要上课于是就离开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夏小正和妈妈说了在医院看到的事。妈妈点点头,说晚上在医院不方便,打算把小杰接回家来住。夏小正一愣,忽然觉得食不知味。妈妈兀自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了总是觉得怨恨,怨他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现在反而觉得轻松了。现在只是希望他好啊。好好活着,健康的,幸福的。这些年的怨恨还算什么呢?”
夏小正似懂非懂。
放学的时候,夏小正去车棚拿车,在那里碰到了甘威威。两人骑着车慢慢地往前走,甘威威说:“谢谢你啊。”夏小正问:“谢什么?”甘威威说:“谢谢你帮我挑的书啊,比那些作文范本好看多了,果然不错。而且周老师也没找我,你够哥们。”这几句话把夏小正说得哭笑不得,于是只好点点头,不想再客套什么。甘威威又问:“51床的夏天麟你认识啊?”夏小正一愣,问怎么啦。甘威威说:“没什么,只是让你放心,这次手术主刀的是我爸,别人都说他手术做得还不错。昨天我问他,他说,幸亏发现得早,问题不是很大。”
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了周老师,周老师还穿着那套古铜色的裙子,在公交站台等车。夏小正和甘威威跟周老师打招呼的时候,周老师问:“夏小正,你爸爸是不是住院了?”夏小正点点头。周老师说:“你妈妈刚刚给你请过了假,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会喊你回去。没关系的,缺了什么课,周老师会帮你补的。你别有压力。”夏小正又点点头。
周老师问:“你爸爸住的哪家医院?是不是省人民医院啊?”甘威威抢过话来,说:“是啊,可巧了。还是我爸爸主刀呢。”周老师笑了,说:“这件事你也知道啊?”甘威威点点头,说:“那天去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夏小正在,就是我们买作文书在书店遇到您的那天啊。”
周老师问:“哪天啊?我都好久不去书店了。”夏小正和甘威威看着彼此愣了愣,于是周老师眯起了眼睛,笑着冲夏小正和甘威威说:“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学习上啊。”
夏小正听见远处的蝉叫了起来,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酸甜难辨的感觉。
发稿/庄眉舒 zmeishu@QQ.com
夏小正跟着周老师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她的裙角,周老师穿一套古铜色的裙子。夏小正记得那天自己跟甘威威在书店看到周老师的时候,她穿的也是这套裙子。夏小正和甘威威买完教辅书,在偌大的书店里逛着,夏小正拿了一本医疗养生的菜谱,回头看见甘威威不知道拿着一本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还在嗤嗤地笑着。于是夏小正把头凑过去看,原来是本笑话。这个时候夏小正的眼角瞥到了这套古铜色的裙子,周老师的眼神不经意地瞥过来。夏小正脸红了,不禁低下头去,冲着甘威威努了努嘴。等他们再去看的时候,周老师已经离开了。
后来,夏小正真的觉得那天的脸红有点莫名其妙。那天是周末,夏小正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甘威威,书店就在医院门口,夏小正成绩好,于是答应帮他挑一本作文教辅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看到周老师,脸就突然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办公桌上摆了几份正在批改的试卷,周老师在桌子前面坐下来,一句两句地和她话家常,问的无非都是,觉得最近作业多不多,觉得功课难不难,中考要临近了,要好好用功好好努力不要辜负老师和家长的希望之类的话。夏小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周老师才叮咛了一句:“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夏小正掂量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才是重点,于是又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夏小正把书包放下来,冲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屋子里安静得很,只留下一股中药的味道。夏小正想:妈妈肯定又拎着保温瓶去医院了。天都黑了。夏小正开始掏出书来写作业,作业写完了,可是楼道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怕人。夏小正摸起电话,手机丁零零地在屋里响了,夏小正想,肯定是妈妈当时走得急,手机忘了带。
她打开电视胡乱看了两个频道,却什么都看不下去,最终不放心,锁上门,慢慢地踱出了小区,朝着医院的方向往前走。一直走过了两个站牌,才看到妈妈手里拎了什么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步子迈得特别慢地走过来。她还是穿着那件深蓝色的衬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夏小正就觉得妈妈有点苍老。医院和家离得并不是太远,但是也不太近,坐公交车三四站路。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坐,妈妈肯定又不舍得打的费。夏小正赶紧走了几步,把妈妈手里的超市购物袋拎过来,母女两个就这样走着,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蝉鸣,把寂静的马路叫得也聒噪起来。
那天的事情来得突兀,夏小正接了爸爸的电话,接了之后他又不做声,只是支支吾吾地问:你妈妈在吗?又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夏小正嗯了一声,就把电话传给了在厨房做菜的妈妈。夏小正什么都不想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事情太过遥远,已经忽略了细节,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只是觉得陌生。十年前,爸爸去了深圳,而现在夏小正也才不到十五岁。夏小正想不起能跟他聊的话题。或者,他也早把她忘了吧。
夏小正记得她幼儿园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姓写成妈妈的“李”字,好像这样才更有安全感,似乎这样才能忘掉一个莫须有的夏爸爸,直到后来,妈妈对她说夏小正是古代的历法的名字,是代表了漫长的时间和轮回。于是夏小正就把这个“夏”字写得规整而且怨恨,大得特别突兀。
爸爸回来的那天,他们一起在离家不远的饭店吃饭,夏小正看了看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陌生的眉眼,陌生的脸庞。夏小正不说话,只顾低头喝瓶里的酸牛奶。爸爸说因为业务上的事出差,顺便来见见她们娘俩。于是夏小正就在心头想: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只是他的“顺便”啊。于是夏小正的脸就拉了下来,再也不说话。
倒是那个陌生的自诩为爸爸的人,看起来很高兴,一直劝着夏小正吃菜。可是酒席吃到中间的时候,夏小正就看到豆大的汗滴从他头上落下来,他捂着肚子说要出去一下,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摔倒了。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从医院回来,夏小正的脑子就被搅得浑浑的。不停有那两个字跳出来:肝癌,肝癌。夏小正一阵一阵地发懵,想自己这么多年都是妈妈一个人带,现在爸爸好不容易出现了,却又有了什么肝癌,夏小正觉得自己像是活在电视剧里似的,一会儿愁肠百结,一会儿苦大仇深,心里乱极了。她看看妈妈,两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夏小正就不停地趴在桌上打盹,梦里出现了那张陌生的爸爸的脸,他冲着夏小正说:“我是你爸爸啊。”于是就牵着夏小正的手,出去玩了,走过一条大路的时候,路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沙坑,那张陌生的脸在沙坑里把手伸向了夏小正,说:“快救我,我是你爸爸啊。”可是夏小正犹豫了一下,把伸出的手缩回去了,就这样看着沙的漩涡一点点把那个人吞没了。夏小正惶然醒了,看了看周围。同桌吕蒙蒙指指她的黑眼圈,问她怎么回事。她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中午放了学夏小正去医院看爸爸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挂水,盐水瓶里的溶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声音,让夏小正觉得医院里的“禁止喧哗”的牌子根本就不用挂上去。这样的时候,还有谁想吵吵闹闹地说话呢?夏小正一进来,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就说对不起,说本来自己就知道了,怕手术不成功,想先来看看。现在让她们也不安心,真是对不起。说着说着,妈妈跟那个男人的眼泪就都落下来了。夏小正又想起了那个梦,于是鼻子一酸,她说:“我出去一下。”就是这样,她在医院门口遇见了甘威威。
中考之前的教室出奇的安静,升入初三之后,讲台上便挂起了那个硕大的倒计时的牌子。夏小正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听课做题目,可是一安静下来,脑子里总是乱乱的,总是想起医院,想起血淋淋的手术床。医生建议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说最好手术就在这里做,尽快做。早期的肝癌手术治愈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这里是省城医院,他的情况也不适合路途颠簸,手术的日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三天中午,夏小正再去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多了个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糖,递过去,说:“爸爸,你吃糖吧,吃完你的病就好了。”床上的夏爸爸看到夏小正进来,指了指,介绍说:“吴阿姨,小杰,小正,夏小正。”夏小正点了点头,说要上课于是就离开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夏小正和妈妈说了在医院看到的事。妈妈点点头,说晚上在医院不方便,打算把小杰接回家来住。夏小正一愣,忽然觉得食不知味。妈妈兀自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了总是觉得怨恨,怨他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现在反而觉得轻松了。现在只是希望他好啊。好好活着,健康的,幸福的。这些年的怨恨还算什么呢?”
夏小正似懂非懂。
放学的时候,夏小正去车棚拿车,在那里碰到了甘威威。两人骑着车慢慢地往前走,甘威威说:“谢谢你啊。”夏小正问:“谢什么?”甘威威说:“谢谢你帮我挑的书啊,比那些作文范本好看多了,果然不错。而且周老师也没找我,你够哥们。”这几句话把夏小正说得哭笑不得,于是只好点点头,不想再客套什么。甘威威又问:“51床的夏天麟你认识啊?”夏小正一愣,问怎么啦。甘威威说:“没什么,只是让你放心,这次手术主刀的是我爸,别人都说他手术做得还不错。昨天我问他,他说,幸亏发现得早,问题不是很大。”
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了周老师,周老师还穿着那套古铜色的裙子,在公交站台等车。夏小正和甘威威跟周老师打招呼的时候,周老师问:“夏小正,你爸爸是不是住院了?”夏小正点点头。周老师说:“你妈妈刚刚给你请过了假,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会喊你回去。没关系的,缺了什么课,周老师会帮你补的。你别有压力。”夏小正又点点头。
周老师问:“你爸爸住的哪家医院?是不是省人民医院啊?”甘威威抢过话来,说:“是啊,可巧了。还是我爸爸主刀呢。”周老师笑了,说:“这件事你也知道啊?”甘威威点点头,说:“那天去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夏小正在,就是我们买作文书在书店遇到您的那天啊。”
周老师问:“哪天啊?我都好久不去书店了。”夏小正和甘威威看着彼此愣了愣,于是周老师眯起了眼睛,笑着冲夏小正和甘威威说:“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学习上啊。”
夏小正听见远处的蝉叫了起来,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酸甜难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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