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蛞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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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
  我轻手轻脚上床
  他还是醒了。
  他睡意朦胧地问
  现在几点。
  我的回答是
  一个他可以接受的数字。
  嗯,他说
  抱紧我
  亲我。
  我照他说的做了。
  亲我
  抱紧我。
  我又照他说的做了。
  做这些动作时
  他半睡半醒
  我是清醒的。
  房间黑暗
  他在高处时
  像我的教堂
  他在低处时
  像我的湖。
  孤独的人
  一个孤独的人
  剩下的,只有自己
  运气好的话
  也可能有一只忠心的犬
  一匹忠诚的马
  如果他在雪地行走
  天气就格外寒冷
  路格外漫长
  如果他不绝望
  他有太多的爱
  他就一直走下去
  倒下了,他沉睡
  雪花飞舞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色
  在南方
  在南方
  有一些我叫得出名字
  和叫不出名字的花
  有一些开在三月五月的花
  有一些一直开到秋天和冬天的花
  在南方
  花会活得久一点
  然后,花死了
  有果实
  落下来
  发出啪啪的声音
  如果你正好在公园里
  坐在
  高山榕,凤凰木,非洲柬,火焰木的下面
  你也许会想起一部电影
  男主角
  女主角
  十分钟
  年华老去
  公交车到站
  公交车到站的那一刻
  他们向车门跑去
  看起来
  像是向未来跑去
  满脸急切
  满脸奔向未来的决心
  车内水泄不通
  艳阳高照
  人间峡谷
  在瓶子里
  我住在那个灰色的
  瓶子里
  我活着
  天冷时,想过要换一个
  莫兰迪的瓶子
  那些不会被碰倒的
  只是想想而已
  无聊时,我就在灰瓶子里
  啃指甲
  就想象有另一个人也住在瓶子里
  一个离我不远的瓶子
  他会来找我
  用爬出深井一样的勇气
  他们在教堂,我们在床上
  像白球碰红球
  又像白球碰彩球
  你忽然说,摸着乳房
  像摸着月亮
  我们忘记了锋利之物
  比如锤子和镰刀
  他们也这样,王子要娶灰姑娘
  白金汉宫再一次举行
  世纪婚礼
  与上帝握手言和时
  他们在教堂,我们在床上
  今生
  我需要一间房子
  来证明我是有家可归的。
  我需要一个丈夫
  来证明我并不孤独。
  我需要受孕、分娩、养孩子
  来证明我的性别没有被篡改。
  我需要一些证件
  红皮的、绿皮的和没有封皮的
  来证明我是合法的。
  我需要一些日子
  来证明我是在世者,而不是离世者。
  我需要一些痛苦,让我睡去后
  能够再次醒过来。
  我需要着。我不能确定,我爱这一切
  我能确定的是
  我爱的远远少于我需要的
  就比如,在房子、丈夫、孩子、证件、日子和痛苦中
  我能确定爱的,仅仅是孩子。
  还有一种爱,在需要之外远远地亮着
  只有我知道,它的存在
  我并不说出
  爱被捂住了嘴巴
  爱最后窒息在爱里。
  塞尚的苹果
  塞尚的苹果
  幸存在桌子上,幸存在颜色里
  幸存于这一刻
  看着它的眼睛
  生育后的苹果树死了
  别的苹果也死了
  留下它们,替所有消逝的苹果
  呼吸,滚动
  绝技
  做久了人类
  我暗暗羡慕起其他一些物种
  它们非凡的能力
  比如蜘蛛
  可以吐丝
  可以长久地挂在天花板上
  我找了一间暗室
  偷偷练起蜘蛛的动作
  为了学会爬墙走壁
  我用去一堆白花花的时光
  一天,暗室进来一个窃贼
  他东张西望
  以为这是一间空房子
  我决定不放过
  这个检验自己功夫的机会
  我将四肢展开
  紧贴在天花板上
  并故意弄出若有若无的响声
  他一抬头
  马上吓得魂飞魄散
  我迅速下落
  飞到地面时
  他气断命绝
  这个结局
  让我悲伤
  身怀绝技的我   显然不再适合混迹人群
  钓鱼
  在一个好天气
  选一个好池塘
  拎一只空桶
  挖一小碗蚯蚓
  带上长鱼竿
  钓鱼只需要准备这么多
  钓大鱼,钓小鱼
  钓贪吃的鱼,钓无所事事的鱼
  钓愚蠢的鱼,有时候聪明的鱼也上钩
  钓愿意上钩的鱼,不愿意上钩的
  你们应该跑得远远的
  如果被我钓起来
  照例被扔进空桶里去
  钓不说话的鱼
  钓不反抗的鱼
  刮鳞,剖开,清除内脏
  熬汤,红烧,煎烤
  吃下去,我吃得很安全
  钓今天的鱼
  钓昨天的鱼
  将来的鱼,我将来再钓
  两只蛞蝓
  两只蛞蝓相互缠绕
  倒挂在栅栏上
  一只从体内伸出白嫩的生殖器
  另一只也伸出自己的
  它们合二为一
  欢娱着
  像两个越抱越紧的人
  不说爱,也不说对末日的恐惧
  一个人
  一个人失踪了
  一个人要寻找真相
  一个人不停地找啊找
  挖啊挖,一个人到了很远的地方
  很深的地方
  一个人从此可能永不见天日
  他被关进
  秘密的黑匣子
  那里上了一千把锁,一万把锁
  一个人他天天思考
  谁是那制锁的人,上锁的人,能开锁的人
  有时候他相信有答案
  有时候他相信没有答案
  一个人因为爱这个世界
  而痛哭
  而擦干眼泪
  他形销骨立,老得比光阴更快
  沙滩上
  一辆摩托车
  跑过大东海沙滩
  曾经还看到一辆拖拉机
  跑过三亚湾沙滩
  浪花很大
  涛声很响
  月亮跑进黑云
  又跑出黑云
  光线一会儿是这样的
  一会儿是那样的
  我们在海边
  被车灯和月光,反复照亮
  制造
  做美厨娘
  你知道的
  就是用A加上B
  制造碗中物
  就是用精子加上卵子
  制造陌生的你
  就是跌倒
  让血碰上土
  就是打击乐
  12345
  你出生吧
  如果世界开始坏了
  如果世界已经坏了
  你不要躲在那里
  在火里
  你不知道我在火里的模样。
  你以树木描述我,以灌木乔木描述我
  以纸或者油描述我
  你听到了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你以炮仗描述我,它是喜事和丧事埋下的地雷
  你以倒下的灰来描述我。
  只有这一次,你是正确的。
  清洁
  死去的人留下的房子
  需要清扫
  抹去他的指纹
  擦去他的脚印
  开门开窗
  让风进来
  吹走他的气息
  他穿过的鞋子,衣服
  睡过的床单被套
  用过的毛巾
  都收拾起来
  拿到空旷的地方
  点一把火烧掉
  取下挂在墙上的照片
  用布包好
  塞进抽屉的最里面
  死去的人
  才算是彻底死了
  为他善后的人
  动用扫把,抹布,水和泪水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
  从来没有
  这么干净
  那死去的人
  看着自己
  越来越轻
  越来越薄
  一个肉体
  终成灵魂
  一小片阴影
  站在一大片日光中
  看到一小片阴影
  它独自黑着
  没有办法洗白自己
  夜晚来了
  这一小片阴影,落进大片的黑里
  它得以藏起身子
  藏起声音
  在无边无际的黑里
  它仿佛不存在了
  我说,它更黑了
  或者我说它更小了
  在无边无际的黑里
  我看不清很多东西
  只能猜测一些事物
  猜测那一小片阴影
  它的欲望,状态,和命运
  女巨人
  黄茜
  1
  她是侧卧的幼发拉底河。
  她的胸脯开满四月的野花,
  她的头发是能淹没二十个村庄的
  细致的褐色洪水,
  她的双腿是橡树,是玲珑的高塔
  通向神祇秘密的乐园,
  她的眼睛追随星体的运行,
  一只眼睛看向黑夜,一只眼睛看向白天,
  她的脊背是安第斯山脉,
  是被海水打湿的赤裸岩石,
  她的记忆是飞逝的阴影,是柏拉图的洞穴,
  是血肉风干的异兽的骨骼,
  她的脚趾是翠绿的群岛,   她的指尖是放浪的季风,
  是藤萝、麝香和黄水仙,
  她的小腹是黄金的谷堆,是埃及的沃土,
  她的脏腑是月亮,星星,和太空石,
  因此她的痛,是全宇宙的痛,
  她的脚掌踩出亚细亚的湖泊,
  她的嗓音为活着的语言伴奏,也为死了的语言伴奏,
  她的皮肤与地狱一样黑,和晨光一样亮,
  她的钟摆是大海的阴谋,转动的肩膀,
  她的血液是蓝宝石和红宝石,
  她的舌头是异香的花园,
  她的额头是迦太基的焰火,是印度的宫殿,
  她的年岁是腓尼基人的奇珍异宝,
  她的睡眠是一艘战船,
  她的肉体是甲板、船帆、锁链、龙骨、桅杆,
  她的梦境是飓风,
  她的开头是安纳托利亚,结尾是迦南,
  她的天性是一队勇猛的哥萨克骑兵
  遭遇了眼如瞪羚的羞怯的亚美尼亚人,
  她的灵魂是镶嵌着翡翠和黄玉的香樟树,
  在轻灵的季候里自足地生长、拔高、舒展,
  她的血脉是繁忙的运河和富庶的港口,
  她的疾病是卢梭,她的健康是阿里斯托芬、
  肉桂和带翼的小蛇,
  她的罪是不能饶恕的罪,她的慈悲是
  墨西哥高原上龙舌兰的慈悲,
  她走过富庶的国度,也走过贫穷的国度,
  走过商贾的国度,也走过诗人的国度,
  她的忏悔像欺瞒,欺瞒像牧歌,
  牧歌像澎湃的,裹挟生命之力和谵妄之力的雨季的洪水,
  她是侧卧的幼发拉底河。
  2
  她的双手抚过湿软的河岸,
  越过碎石伸向原野,
  伸向树林、广场、果园,
  伸向农田和更远的农田,
  伸向城市戴着翡翠金环的足边,
  伸向少年青葱的额发、
  青年峻峭的腰身(骨肉的岩石
  怎样由她雕塑而成),
  伸向女子颈窝的溪流,
  母亲回漩的臂膀
  (随时准备为我们挡住黑暗),
  伸向商人的钟塔,农人的谷仓,
  政客的布道词,
  伸向哥特尖塔的小教堂,
  从彩色玻璃漾入璀璨之光,
  伸向白如海棠、芳香如海棠的清真寺,
  伸向烟雾氤氲、佛陀端坐的殿堂,
  伸向祈祷书,奥义书,悔罪书,天启和轮回之书,
  伸向赤裸的神,狩猎的神,海水泡沫中的神,山巅的神,
  白臂的神,捷足的神,驾金色马车的神,用葡萄酒洗浴的神,
  高大美丽的神,邪恶善妒的神,技艺精巧的神,
  伸向偶然的安排,惊诧的命定,
  伸向挑起战争的锦缎,守卫贞操的花毯,
  伸向十点钟阳光初照的市场,紧系的围裙,
  干练的鼻尖,带露的蔬果和肥美的鱼虾,
  谷物、机械、布匹、书籍、矿石、香料、军火——
  样样闪光,样样齐全,
  伸向清晨的劳作,午间的冥思,向晚的舞会,
  伸向文人的口诛笔伐,师徒的不伦之爱,
  穷人间的提防,富人间的仇怨,
  伸向作坊和工厂,刻刀和传送带,
  伸向白日柔软的披风,活泼的头脑
  和轻快的足尖,
  伸向钟表匠的齿轮,画家的画笔,
  成熟的阴谋,精巧的犯罪,
  伸向智识的一万种明亮或黑暗的形式,
  伸向疾病,让健康变得甜美,
  伸向结核、哮喘、猩红热,
  伸向严峻的语法,庄重的学识,
  变幻无穷的人性,伸向修辞的猛攻,
  词语的暴乱,从字典的纹章学脱目而出,
  一个词就是一颗矿粒、石榴籽、尘土、雨滴、蜂蜜、
  水晶、盐、火苗、稻穗、(举着杯盏、祭司一样的)黄水仙、蓝水仙、琴键、
  长笛、短笛、管风琴、手风琴、弦乐、铜管乐、敲击乐,
  伸向灵魂的轻盈结构,
  伸向缓慢的思想,快速的理解,
  伸向完美的城邦,僻静的街角,浓香的床榻,
  堕落的交易,
  伸向僻静孤单的书房,高谈阔论的客厅,
  伸向文献、手稿、残篇断简(如同残废的肢体)——
  她的手伸向它们,抚摸它们仿佛在抚摸厚重的铜器,
  锐利的铁器和优雅的瓷器,
  直到夜晚,死亡的姊妹统治了大地,
  她才赏玩一个个梦境,看睡眠如何为白昼赎罪,
  看无意识如何催动革命,
  看自己如何悄悄沿着诗人的指尖,藤蔓似的
  爬上他的象牙色的手臂、骄傲的肩颈,
  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回返吧,我的密友,我的爱人!”
  3
  四月,无处不在的雨水、花蕊和晶莹火苗
  让一个女人变成了山鲁佐德。
  组成她年岁的奇异的韵律,
  一会儿变作花园(迷宫式的花园),
  一会儿变作河流(村庄般的河流),
  一会儿变作伊比利亚半岛倾斜的
  环绕着各色鱼群的塔楼。
  为了证明不被时间与爱情俘虏,
  她不断推迟情节的成熟。
  仿佛四月可以延长为一个世纪,
  仿佛语言是忠贞的骑士,
  保护她不受毒舌和蟒兽侵袭。
  仿佛一种纯熟的技艺可以成为生命的意义   和凭据。
  她长期赤足跋涉,发掘、提炼、编织、采集,
  她爱上的十七世纪像一个佩戴着
  智识的红宝石戒指、想象力的瑰丽冠冕的巨人——
  她翻阅他的宝藏,分析他的情感,
  权衡他的错误,吞噬他的秘密,
  这劳作有时候像炼狱,
  有时候又像嬉戏。
  她用四月的雨水灌溉花田,
  多么芳香,多么富于暗示,这雨。
  诗歌的真实融入生活的真实,
  生活的真实具有大理石的坚韧、平静。
  她用四月的雨水灌溉死者的花田,
  沉寂的尸骨将催发色彩的暴动。
  循环的雨和拯救生命的雨,
  当她整顿笔记,整顿覆盖了整个紫色的
  向晚天空的宏大、笨拙的翅翼,
  逃亡变成了冒险,离去的路变成了归来的路,
  诗歌不再是灼人的火焰,
  那火焰是大理石上冰冷的倒影。
  4
  腓尼基人帕塔伊科斯,在路过塞浦路斯港时
  遇见了雅典人斯奇提亚,
  后者是位极具天赋的炼金术士。
  帕塔伊科斯坐在港口的小酒馆喝酒,
  一边看着两个褐金头发的年轻人
  在酒馆的另一头争执
  波斯人更富裕,还是埃及人更多宝藏,
  斯奇提亚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说波斯人懂得挥霍,
  但埃及人无疑是最洁净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产生了深深的友情。
  他们挽着手走过街市,
  挽着手在瞎眼的老妇人手里买了一束
  紫红色的百合花,
  挽着手到宫廷门口倾听诗人念唱奥德修斯,
  最后挽着手共同回到狭小的船舱。
  帕塔伊科斯第二天就离开塞浦路斯港,
  他发誓一年之内一定返回。
  出海第三天,他收到了斯奇提亚的来信,
  语言克制、温柔、签名里带有
  百合花形状的标记,
  让他想起美丽的月亮作证的夜晚。
  未及回复,腓尼基人的船就遭了劫难,
  帕塔伊科斯在水中挣扎了一天一夜,
  没有海豚将他送回可爱的推罗或神秘的迦太基。
  腓尼基人的死讯没能传到塞浦路斯港,
  斯奇提亚悲伤地憔悴下来了,
  他想,他就这样辜负了他的情谊。
  5
  对软弱的灵魂说不,对阻挡说不,
  尘土里生出父亲,尘土里生出母亲,
  雨水冲刷他们的脊梁,
  相互触碰的带电的肢体,柔软的肢体,
  在空气中跳舞,在变幻莫测的雨绳间跳舞。
  濡湿的岩石没有影子,
  濡湿的青草对界限说不,
  父亲和母亲,双手抓住溶解的天空,
  双脚掠过大地与岛屿,
  直到踩入厚实的、生死轮回的泥土。
  雨水里生出母亲,雨水里生出父亲,
  褐色的身体布满神秘的空间,
  他们的灵魂对饥饿说不,
  他们环抱多鱼的海峡和肥美的耕田,
  环抱城邦、文明如巨大透明的茧。
  细长的眼睛对审判说不,
  高挑的额角对泛滥说不,
  他们绵长的记忆如时间,伞状花絮的时间,
  虎蹑蛇行的时间,蓬勃仓促的时间,
  他们的儿女无穷无尽,都是时间里的茎块,时间里的种子。
  赤裸的泳者对守护说不,
  跳跃的元素对停息说不,
  他们身体的盐,瞬息变作春雨,瞬息又变作闪电,
  他们参与一切微小与宏大的过程,
  在物与灵的神话中留下印痕。
  他们内在一切又独立于一切,
  听倦了人间的声音,便倾听宇宙的声音。
  他们是自己的祭司,自己的异教偶像,
  手捧光洁的万千水渠,其中的一些美得异常,
  他们自成庄严的仪式。
  6
  去年的思绪跌宕至今年,
  结局总是慢过开头。
  文字的云麓挣脱作者,
  如半岛驶离古典的大陆。
  教堂的拱顶聚满了鸽子,
  翠绿的回旋协调于疯狂的唱诗。
  老者离开破旧的钟楼,
  正午的阴影在那里孵化阴影。
  意识端坐于椭圆之夜,
  用密语指挥繁花的阵列,
  连翘,木兰,锦葵,桃金娘,
  紫罗兰,金缕梅,
  耀目的湘绣和异香的蜀绣,
  装扮海伦的明媚长衫,
  终究卷入盲目的海流,
  参加死者年轻的葬仪。
  上帝化作衰老的先知,
  在底比斯城下收拾尸骨,
  古人的死混合着今人的生,
  古人的生裹挟着今人的死,
  去向彼岸的花的阵列,
  腐土中色彩被雨水冲化的
  狼藉,早八点的火车
  滑出两道冰凉的泪痕,
  跨洋天线迅速得无法传播
  普遍的哀鸣,紫丁香攻陷白丁香,
  塑胶小人为爱缠斗,
  火焰紧咬着火焰的颈脖。
  十三岁的亚当,十五岁的玛丽,
  十八岁的风信子,二十岁的廉价小旅馆,
  雨滴一样的人儿今晚会来,
  四月不可能轻易度过。
  被晚报包裹的残缺肢体,
  被扔入货仓的残缺知识,被刻意排除的
  又刻意返回,被开始的把结束变成开始,
  四月不可能轻易度过。
  思维的嬉戏止于意义,
  思维的推进跟从情感的斜倚,情感的绕行。
  还差一刻步入金色的正午,
  四月不可能轻易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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