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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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 厂
  我还不大习惯描述
  陌生的事态 比如
  滨海公路边的船厂
  几艘尚未完工的船
  高高地架离地面
  几艘破损严重的船
  像一些伤兵
  场地上聚集的船
  有一种离开水的
  诡异 就像
  有人会给这些船
  装上轮子 我想
  它们也许顺着滨海公路
  一路狂奔
  不是奔向海洋
  冬天的山顶
  在冬天的山顶
  写诗 站到冬天的
  对立面 写诗
  手中只有一张
  纸片 冬天的冷
  也畏惧抒情
  不要以为站在高处
  面對更广阔的事物
  就会看清边地
  不要以为站在高处
  就能啊地一声
  抒情的快感
  也会吓到自己
  在边地思虑
  终于划破那张纸片
  我以为爬到冬天的山顶
  不会摔倒三次以上
  其实 我只是掏出了
  那张纸片 试图
  写下我的感受
  在冬天的山顶
  向虚无挥挥手
  也许抒情
  也许抒情 在昏暗的灯光下
  在裱糊着窗花的灯光下
  像一只盲目的飞蛾
  没有可以扑上去的火
  也许抒情 在鸭绿江右岸
  刚刚从风雪中回到室内
  从黑暗里钻入灯笼
  漫天的夜色虽然浓重
  却被已经到来的雪漂白
  也许抒情 白得耀眼的
  一刻 除了在冬天会黑下去的
  界江 一切在抒情中
  白得耀眼 在鸭绿江右岸
  谨小慎微地考古 几乎
  被冬天一口回绝
  也许抒情 只有这样
  才重新像一个身处边地的
  诗人 用积蓄数十年的
  欲望 点燃风雪中的木屋
  哪怕只燃烧一小会儿
  暗红色的山川
  下午三四点钟 雪后的群山
  是一种暗红色 山梁上的
  枯枝像挺直的寸发
  划分出山体的轮廓
  我开着车一路向西
  顺着鸭绿江入海的路径
  有时也迎着夕阳
  一路诧异
  暗红色的山川 如此的
  景像 为什么没有画家
  乡土的画家
  为它立传
  我开着车一路向西
  反复琢磨这个问题
  直到临近目的地
  天色已暗
  仿佛不曾有过
  此前的感受
  山川的暗红色
  潜入地下
  边地时光
  公路在山间的缠绕
  就像排工们用泡软的藤条
  捆绑从山上伐倒的木排
  顺着界江流淌而下的木排
  就像寻常日子的起伏
  微小的不顺 都会人仰马翻
  其实 这只是一种感怀
  就像从岁月深处掏出一团棉花
  或是乱麻 怀旧
  在美好时光里生根发芽
  公路缠绕着伸向目的地
  在鸭绿江右岸 公路
  逆水而上 与一路西南的界江
  背道而驰 就像欲望
  总是与寻常的现实背道而驰
  其实 这只是一种矫情
  就像边地时光的推演
  并非令建州女真的部落
  重新生长渔猎的话剧
  其实 我在大巴上浮想连翩
  虽有一些出处和佐证
  但是 却经不起路上一块石头的提醒
  很快就对旅行 有所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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