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式”阅读时代的新闻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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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先看皮,看报先看题”,这句在新闻界流传已久的话道出了受众快速获取信息的需求,在网络传播异常发达的今天更是如此。面对“信息海洋”,受众更渴望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了解自己生存环境发生的最新变化。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开辟了人类信息传播史上“扫描式”阅读的时代。
  所谓“扫描式”阅读就是用较短的时间快速扫视文章,这种阅读带有极大的跳跃性和忽略性,如果新闻中没有读者认为值得留恋的关键词或引人注意的细节,就难以抓住他们快速移动的眼球。受众接受信息的心理机制和行为机制发生的这一系列新的变化,对平面媒体传统的新闻写作方式提出了尖锐的挑战。
  
  擦亮报纸的眼睛——精制新闻标题
  
  “石蕴玉而山辉,水含珠而川媚。”新闻的标题可谓石中之玉、水中之珠,被称作新闻的“眼睛”。一篇新闻报道最先映入读者眼帘的是标题。好的标题,可以让人产生“急欲一读”的强烈愿望。在“扫描式”阅读时代,精制新闻标题显得尤为重要。标题已经成为受众识别新闻内容,判断新闻价值的第一信号,成为受众决定是否索取深层新闻信息的第一选择关口。受众这一阅读习惯就要求记者编辑要用心思考,仔细推敲,精心提炼新闻标题。
  传递信息是新闻报道的重要功能。报纸标题作为新闻报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应该做到的就是要告诉读者报道的这条新闻的主要内容。这就要求记者、编辑在制作标题时要具有高度的新闻敏感性和概括能力,善于把报道内容中最主要、最精华的东西提炼出来,以准确、简练的语言体现在标题上,从而使读者一看标题就能马上知晓报道的大致内容。例如,
  (肩题)人大常委会批准国务院新规定
  (主题)适当延长职工探亲假期
  (副题)已婚职工每四年也可探望父母一次
  这是一篇反映国务院出台对职工探亲待遇作出新规定的报道。编辑了解到,过去这方面的规定,不仅探亲假短,而且已婚男女双方生活在一处就不能探望父母。针对这种情况,编辑采用肩题、主题、副题三层搭配的形式,将新规定中读者最想知道的最有新闻价值的内容浓缩到标题上,使新闻主要事实准确、清楚地摆在了读者面前。肩题告诉了读者是经人大常委会批准的国务院新规定,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主题则标明规定的主要内容:“适当延长职工探亲假期”;副题则对主题内容作进一步补充说明:“已婚职工每四年也可探望父母一次”。读者读过标题,如果无暇读全文,也可以对国务院关于职工探亲待遇的新规定的主要内容有个大概了解。可以说,这则报道的标题本身就是一条重要的简明新闻。
  作为新闻之“眼”的标题,要想留住受众的目光,还要力求创新,不落窠臼。有篇会议报道写的是宁波举行国际玩具展览会,标题是“宁波昨日玩具总动员”(主),“国际玩具展览会开幕盛况空前”(副)。其实文章的主体内容就是一般的会议性报道,但正是因为该文标题套用了一部非常轰动的动画片《玩具总动员》,一下就抓住了受众。
  在“扫描式”阅读时代,人们总是希望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获取尽量多的新闻信息。因此,记者和编辑有责任帮助读者选择新闻、选择信息,并在标题上做出明显的标识,使标题成为帮助读者选择新闻信息的向导,让读者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报道的新闻价值所在。
  
  短些再短些——力做短新闻
  
  短新闻是指篇幅短小、内容充实的新闻。它要求新闻要言之有物、言简意赅、文约事丰、有的放矢,在有限的篇幅内传达出尽可能多的信息量和重要的思想内容。
  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人的压力越来越大,时间也越来越紧,许多受众已没有耐心端坐在那里把一篇上千字甚至几千字的文章从头到尾读完。有人做过调查,一份报纸在读者手里浏览的时间平均不到5分钟。大量研究数据显示,“扫描式”阅读更青睐短新闻。
  有学者提出消息的写作以不超过500字为最佳。导语开门见山,精心提炼,以不超过两句话为宜。一个段落一个中心,不宜将文字堆砌成大段,因为读者的注意力是跳跃的,甚至经常会进行超越段落的阅读跳跃。因此他们很难在一个段落中同时注意到两个重点。所以应善用分段,每段两三句话为宜。美国一学者建议美联社记者每个句子不超过19个单词,部分国内专家学者则建议中文每句应控制在20个字以内。对于无法割舍的长篇幅新闻,可以采用小标题的方式将长新闻“化整为零”。
  记者还要善于拆开新闻来写,坚持一事一报,独立成篇,坚决避免相关新闻的长篇罗列。如在专题会议或学术论坛上可以挖掘到了几条新闻,那就一件事报一条新闻,切忌将几件事写成一条不分主次的综合新闻。
  新闻稿件尤其是消息类稿件,其魅力在于短而最忌长。短的意义十分明确:省时、简练、醒目。只有短,才有力,才能形成版面上的视觉“磁场”。让奥运会在十几亿人的中国举办,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夙愿。当中国申奥成功后,《中国青年报》头版的标题《我们赢了》,四个字,很短,寓意深远,国人自豪。
  胡乔木同志在1946年9月27日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就是“短些、短些、再短些”。这篇著名的文章指出,新闻事业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早已把传播信息作为它的主要功能。为了迅速地传播信息,新闻就要写得短些、短些、再短些,长了会耽误时间,耽误自己的时间,也耽误了读者的时间。
  
  将有用的新闻呈献给读者——语言精炼
  
  语言精炼简洁,这是对新闻写作的共同要求,扫描式阅读的网络新闻则更加突出这一特性。能用百八十字说清就不用几百字去解释,叠加空话套话既浪费记者编辑的时间,也浪费受众的时间。形容词、感叹词、修饰词……非直接叙述新闻事件的词语也尽量少用。
  储备一定新闻知识的人,对《我三十万大军胜利南渡长江》这则消息都不会感到陌生。这是毛泽东1949年为新华社撰写的消息,是新闻史上的名篇。消息开头用了24个字就完全涵盖了解放军渡江战役的时间、地点、结果和人物等这些新闻的要素。全文共有5句话,不足150字,却包含了众多的内容,表现了重大的主题。
  由此可见,重大新闻事件也未必长篇累牍,新闻就需要如此简明扼要,言简意赅。又如,某报在报道高致病性禽流感再现抬头之势时,用了“警报:人际禽流感全球大暴发?!”来表达这一事件,不仅瞬间抓住了受众的眼球,而且在既精炼又不枯燥的表达中,机动地运用了标点符号,将这一事件的表达显得与众不同。
  有些媒体为了吸引受众眼球,将标题做得引人入胜却空洞无物,受众阅读后才大呼上当,戏弄读者的结果必将是失去读者。还有记者为使标题华丽而作了虚题,以至于读者看半天也不知道其所以然。如一家企业报在报道公交公司为地处郊区的该企业通往市区增加了一路公交车时,用了这样一个标题来表达:《员工进城又多一条“路”》。也许是顾及了精炼,忽视了原意的表达。如果改用《员工进城又多一路车》,一样的精炼,也不需加引号,原汁原味的表达更能够还原出新闻事实的本相。
  只有有用的新闻才能抓住更多受众的眼球,按照受众扫描式阅读的习惯,新闻写作要本着保证读者容易、清晰、准确捕捉新闻的核心内容为基本原则。在写作过程中首先要高度概括新闻事件的最重要的部分,坚决剔除多余的部分,剪掉枝叶,删去华丽词藻,做到言简意赅,简明扼要。再就是要对重要新闻要素进行合理排列。要严格按照倒金字塔的结构安排新闻稿件,将最重要的新闻要素永远置于最前面。无论是写作一篇新闻还是处理其中的一个段落,都要遵从重要为先的原则。就实避虚,删繁就简,剔除冗长烦琐的陈词滥调,将精炼的新闻内容呈献给受众。
  
  做好“翻译”——通俗易懂
  
  过去,中国报纸的读者大多是知识分子,因而报纸语言相对显得儒雅,书面语用得较多。如今,我们的报纸也已走进千家万户,成为大众共享的“文化快餐”。既反映国内外大事,又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新闻性和可读性并举,是报纸赢得读者的基本原则,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的新闻叙述,成为报纸的“卖点”。
  《北京青年报》和《羊城晚报》这一南一北的两家报纸,在用语通俗上堪称佼佼者。他们的新闻报道,并不讲究刻意追求过于花哨和艰深晦涩的语言描述,语言上也多使用没有精雕细刻的大白话,却让人一看到标题就感觉到特别亲切,好似跟你在拉家常。比如《北京青年报》曾有一篇报道,说的是入冬以后北京煤炭市场的供求情况和煤炭质量上存在的一些问题。这样一篇内容很普通的报道,编辑做的标题是:《蜂窝煤有几个眼——来自煤炭市场的报道》,结果一下子就吊起了读者的胃口。
  我们的报道内容纷繁复杂,五彩缤纷,经常涉及到各种各样的社会现象、经济现象及专业理论知识,如果这些现象、行为和理论不通过记者的提炼加工,把它通俗地“翻译”出来,一个普通读者是不可能具备那么全面的知识,因而也是很难看懂甚或不愿意看这些报道的。加之现代社会,工作非常紧张,生活节奏很快,信息渠道通畅,资讯来源丰富,所以,人们对于新闻报道就有了“快餐式”“通俗化”的要求。即,新闻必须简洁明了,通俗易懂,像苏打饼干或者三明治,既方便快捷又能填饱肚子。
  报纸的生命力在于它的生动性、可读性和贴近性,新闻语言要通俗,就要避免使用生僻字词、公文语言和慎用古汉语,选用熟语和习语。“俗”标题在接近读者、贴近生活、创造生动活泼的语言上,无疑是一种成功的尝试和可喜的进步。学会善用广大人民群众丰富、生动的口头语言,把枯燥难懂的书面语言转化成轻松自如的口头语言,用百姓的语言说百姓的事,犹似老百姓自己的道白,这类新闻也往往是百姓最爱看的。■
  (作者单位:亳州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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