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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大厦顶层，澄澈的泳池泛着粼粼波光。女孩的眼底透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漠。
　　小鲸鱼回过神来，友好地开口：“你就是小锦呀……”一句话没说完，秦锦扔开毛巾，“扑通”一声，扎进了池水里。水花溅起，涟漪荡开。秦锦游到对岸，拿了杯饮料，凝视着岸边的“落汤鸡”，目光里有冷意，更有挑衅。
　　小鲸鱼擦掉脸上的水珠，与她对视。泳池之外，苍穹浩瀚，洛城的夜美得摄人心魄，秦锦的眼角眉梢皆是凉意——这哪里像个十岁的孩子？这哪里像是秦唐的妹妹？
　　这样的会面，多少有些尴尬，秦锦却浑然不觉，她道：“你就是秦唐带来的女伴儿？”
　　小鲸鱼点头道：“是。”
　　“很好。”女孩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小鲸鱼听到冷淡的一声，“我不喜欢你。”
　　天际大厦的落成典礼，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秦唐带着女伴出现，秦锦才面无表情地退到了顶楼，好不容易静下来，现在还有人来烦她。
　　秦锦往更衣室走，身后响起一声疑问，是小鲸鱼在问：“为什么？”
　　她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秦锦停下来，任性地答道：“因为你很烦。”
　　秦锦年纪是小，但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秦唐的那段往事。漫漫青春里，他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而那个人，一定不是小鲸鱼。
　　再怎么像大人，秦锦也不过是个孩子，冷言冷语一出口，她心头涌上一股快意，抬脚便往更衣室走去。
　　背后的小鲸鱼忽然开口：“因为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所以你觉得很烦？”
　　小鲸鱼抱臂，道：“因为不是俞绵绵，所以你很失望？”
　　这座城市，还有这座城市里与她共度青春时光的那些人，谁不知道秦家公子另有心上人？谁又不知道滔滔岁月里，他阅人无数，唯一的温存皆给了那个人？如小鲸鱼，一直守在他身边才得到这一丁点儿的眷顾，现在竟然来了一个妹妹看她不顺眼？
　　小鲸鱼笑了。
　　秦锦回过头，说：“你以为守一个人守久了，他就是你的了？”
　　小鲸鱼脸上的笑容未变，眼底的暖意却彻底淡了。
　　在秦唐身边三年，秦锦见多了这女人缠着他，她一直气不过，现在终于有了打击这女人的机会，她没好气地说道：“有一种感情是心动，还有一种感情，是适合。”女孩慢悠悠地问道，“你认为你们是哪种？”
　　小鲸鱼哑口无言，秦锦自认为戳到她的痛点，吐舌要走，刚一转身，她看清了月光下的人影。男人身著纯黑衬衫，双手插进裤袋里，面色温柔，眉头微皱。
　　秦锦吓得差点儿咬舌。面前，秦唐扯了扯嘴角，一步步走近。他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刚刚她恶作剧的一幕，她冷言冷语的一幕，全被他收入眼底。现在，秦唐的手伸过来，揉乱她的头发，道：“小锦，这次你很不乖。”
　　他这是生气了吗？秦锦掐着手心不说话。良久，秦唐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锦’吗？”
　　秦锦一愣，往事扑面而来：那一年，她还是孤儿，在西街卖报纸为生，是因为遇见了秦唐，而后被秦家收养，才改变了人生轨迹。那一年白雪纷飞，他将围巾系在她身上，目光温软……后来，她不止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看似缱绻却遥不可及。后来，秦锦知道了，他是想起了那个女孩七岁的样子。
　　秦锦说：“因为俞绵绵。”锦和绵几笔之差，却已是斩断相思。
　　“不，”秦唐嘴角的弧度未变，说，“因为你。”他面色从容，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泳池边的女人身上。小鲸鱼抱着膝盖蹲下，一脸无措。
　　秦锦不懂，问：“什么？”
　　秦唐道：“在我身边，你可以自由，可以任性，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他道，“理想、未来、人生，我都可以给你最好的。”秦锦怔在原地，听他一字字地道，“你父母欠你的锦绣人生，我给你。”
　　锦绣人生——这四个字恍若闪着光，让她刻骨难忘。可秦唐好似丝毫不在意，他拍着她的头，道：“不过，以后不要欺负她了，好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秦锦看向泳池边的某人，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秦锦不可置信地问道：“哥哥，难道你喜欢……”
　　唇被按住，秦唐嘴角微勾，收回食指，道：“嘘。”
　　他淡然一笑，走向泳池，走向泳池边的少女。这一刻，他的身上，他的眼角眉梢，同样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