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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苦难告诉世界
阿富汗战争的硝烟刚刚散去,在这个穆斯林国家看到最多的是男人、男孩和四处飞扬的尘土,还有看不到的——国内至今遍布的近万颗战争遗留下来的地雷。
Freshta,一位不到30岁的阿富汗地下女记者,她瘦弱、苍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沧桑得多。2001年,26岁的她曾提心吊胆的,秘密地走遍整个阿富汗,用血泪记下了一段史无前例的残暴统治。
有一些画面,令Freshta终生难忘。这是Freshta的几段采访日记——
“一位反对包办婚姻的妇女被处死在广场上。而这些惨绝人寰的刑罚竟成了围观的孩子们的娱乐。”
“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遭到了鞭打,仅仅因为她在公共场合携带着心爱的课本。一对堂兄妹,因为在商店里交谈被双双活埋,他们还只是孩子。而军官却随地诱拐、强奸女子。”
“那些受到伤害的女孩不愿意接受采访,因为她们感到害怕、羞愧。而她们的父母总是说‘我们的女儿对我们而言已经死了’!”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Freshta在采访日记中写道:“我要尽我所能把这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公布于众,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些罪行被彻底消灭。”
RAWA在行动
一间阿富汗普通的民居,四周也许环绕着树藤与盆栽,也许垂着破旧的帷幕,也许什么都没有。往往在这种地方,RAWA组织正在对在秘密地对阿富汗女性进行教育和医疗服务。
RAWA(Revolutionary Association of the Woman of Afghanistan,简称RAWA),这是一个超过2000名成员的,由无数像男人一样勇敢,甚至比男人更具有智慧和力量的阿富汗女人所组成的团体。
很多女性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接触到RAWA。阿富汗的现状是,女人必须依靠男人生活,在家依靠父亲、兄长的照顾,婚后则是丈夫,如果他们全部死了,又没有成年男性子嗣的话,就由丈夫的兄长接管,或是成为他们的第几任太太。连年的战乱,令很多女人失去了亲人,无处可依,而亲戚间拒绝收容的情况也随处可见。她们无法生存,RAWA在这个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实际上,几乎每一个在RAWA工作的人员都有着一篇悲伤的故事。共同的遭遇使她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互相关怀,互相慰籍,愿意为共同的期望去冒险,甚至牺牲生命。
RAWA有一套自己设计的组织系统和网络,包括教育、出版、外交、医疗等等。她们通常是两个女人加一名男子一起出行,到各地以闲话家常的方式收集讯息,并发行了一本独立女性杂志《Payam-e-Zan》,迄今为止,发行依然遭到不公的禁止和阻碍。
教育是RAWA的核心工作,也是她们付出最多心力的事业。教育对象不分老幼,学员多以女子为主,她们开设了种类众多的课程。许多前来学习的成年女性,刚开始本来只想学读与写,然而一接触到这种教育以后,长久被压抑的思想猛然找到一个出口,终于宣泄而出。
一个危险的任务
RAWA组织下的65所学校和33所孤儿院,目前仍全部开设在私人住宅中,秘密谨慎,因为她们至今也没有得到一席之地,依然流于一种半地下状态。
在阿富汗目前的总人口中,女性占了60%,而识字比率却只有4%,多么令人心碎的数字!
阿富汗各个城市的街头总是蕴藏着许多令人预想不到的恐惧和灾难,四处游荡的警察可以随时随地枪决他们认为“在犯罪”的人。而女人接受教育就是“犯罪”的一种。
“学生们在不同时间到达,一个接一个,”一位老师说。“如果有人撞门,我们就把黑板藏起来。学生们热爱学习和学校,大部分人不知道它是RAWA——但是她们知道,如果让别的人看见她们学习,她们可能会失去生命。”
如果遇到恐怖分子切断城市的供电,她们只能呆在一个小房间内靠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学习。但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难以忍受而离开,因为她们已经明白,如果不接受教育,她们永远不能从噩梦中醒来,永远无法真正拥有自主的权利。
这是一场异常艰苦的革命,这是一份上天赋予阿富汗女人异常危险的任务,借用法拉奇的话来说是这样的:成为一个女人,需要很多勇气的冒险。在她们的行动和非行动间,存在一条细若悬丝的命运。
而我们应该相信:多数女人的力量,可以改变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