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毛主席秘制雪茄的“烟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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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嗜好抽烟,在他的新闻照片中,手挟香烟或嘴上叨着香烟成了他的公众形象,他的很多重要思想都是在烟雾缭绕中形成的。
  毛泽东究竟是从哪年开始吸烟,未见文字记载。但据美国人罗斯·特里尔在《毛泽东传记》中写道:“毛泽东一生至少抽了60年烟,任何国家的政治领导人都不如毛爱吸烟。”
  斯大林逝世之后,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元帅曾告诉毛泽东:“如果斯大林遵照医嘱戒了烟的话,可能不会逝世得那么早。”也许是他的劝告起了作用,毛泽东开始戒烟。但10个月以后,又抽了起来。
  毛泽东75岁时患了一次重感冒,头痛咳嗽。可惜,奈不住多年的烟瘾。李先念出主意说:抽雪茄吧,既过瘾,又不咳。毛泽东开始不太相信,试抽了几天,真的没有咳嗽。从此,这种由四川什邡卷烟厂特制的雪茄烟陪伴了毛泽东近六年之久,雪茄制作者就是该厂的范国荣、黄炳福、姜跃荣、刘宗贵等技术精湛的师傅。
  什邡卷烟厂创办于1918年,以质地优良的本圯烟叶制成的什邡雪茄,被誉为世界三大名牌雪茄之一。
  范国荣是中国雪茄界声名远扬的传奇人物,曾享受国家特殊津贴、什邡卷烟厂等的特殊待遇。本文披露的就是范国荣为毛泽东特制雪茄烟的历史秘闻……
  什邡走出的烟状元
  1924年2月12日,范国荣出生在什邡城区一个贫民家庭,从小父亲去世,没读过一天书,他和哥哥由母亲拉扯养大。10岁时,迫于生计的范国荣到成都紫云烟铺当了学徒,每天早上5天起床,晚上11点睡觉,每天除了煮饭、洗碗、洗衣服外,还要做500支工口烟,虽然很累很苦,但他仍埋头苦干,深入钻研。3年学徒期满,他学成了一手既省料、又快捷的卷烟绝技,其手工制作的雪茄烟的色、形、味在成都大有名气,被人称为“烟状元”。
  名声鹊起的范国荣,先后辗转于成都妙高楼、居首烟厂、德阳协和烟厂、广汉云香烟厂等多家烟厂制作雪茄卷烟,最终于1952年落脚在什邡烟厂。凭着精湛技艺,他先后担任什邡烟厂二车间生产组长、工段长,其制作的特供手工卷烟供不应求。
  从50年代末期开始,贺龙元帅抽的雪茄烟,就是范国荣卷制的。當时,西南铁道部、四川省军区都来要特供,甚至想把他调到省军区去生产制作。
  1964年秋季的一天,厂长纯纪祥通知范国荣等几个技术好的师傅:“明天休息一天。到仓库里带些最好的烟叶,带上洗漱用品,不用带铺盖卷,到成都去完成政治任务。”
  “厂里当时初选300个,最终我和其他3个人被选了出来。第二天书记就通知我们去成都学习。”范国荣说,他们每天工作8个小时,每人每天要生产100至200支雪茄烟,但他们并不清楚特制的卷烟已经被送至国家最高领导层。
  4个月后,范国荣等人从成都返回什邡卷烟厂。不久,厂长纯纪祥告诉他们:“毛主席平常抽的是纸烟,现在犯了咳嗽病,贺龙元帅建议毛主席抽雪茄。毛主席试过之后感觉不错。现在,咱们厂开始给毛主席制作雪茄。”
  什邡卷烟厂接到任务之后,先后研制了35个配方,样品试制成功后送交北京。其中的1、2、13、33号成为选定产品,毛泽东选定的是2号烟,味道比较淡、有食指那么粗的中号雪茄,而贺龙吸的是33号烟,味道非常浓。
  事隔不久,省委又通知范国荣等4人到成都罗锅巷(原轻工局)。局长亲自接见他们,并说明了毛主席喜欢抽什邡的雪茄烟,生产特供是经中共中央办公厅决定的特殊任务,关系非常重大。
  特供烟卷制作组先设在厂办公室的小院里,由范国荣全权负责,厂里在五车间专门为他开了小房间,所有材料、卷制、包装、封存都由他一个人承担,专为主席制作特供烟。
  为毛泽东特制作雪茄烟,对制作技术的要求特别严格:首先要选上好的烟叶进行粗加工,去烟梗;为了增加湿度,要拿越南桂皮、曲酒蒸;然后用特级花茶漂,此环节中的具体操作,要根据天气的不同而变化;之后是晾晒、卷制;最后放在烘箱里烘干,10支1包,装进烟盒。
  特供烟全用手工卷制,单人日产仅为20至30支。包装用白盒,编号封条,由专人送到成都军区政治部,一月一次,交接制度十分严格。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原副主任、中央警卫团团长张耀祠回忆,这样的一包雪茄的成本要12元,那时候,中华烟卖0.56元一包。
  做好的特供烟都是通过运送机密文件的飞机运到北京。有时中央政治局开会,中央办公厅要求特供烟卷制作组连夜加班制好100支烟,一大早就得通过飞机运到北京。
  三次事故终生难忘
  在给毛主席做雪茄烟的最初阶段,只有范国荣一个人。老人说:“所有的工序都要我一个人完成,选烟叶、品尝、制作等等,进度很慢,有时候根本赶不上进度,后来厂里就选派了一些有底子的工人过来学习。”
  范国荣说:“做好的雪茄不但在味道上有严格要求,对烟灰的要求也相当高。烟灰大致有三种,麻灰色的、黑灰色的、白色的,好的雪茄烟烟灰不但要雪白,落到地上还要保持完整的烟的形状。”为了鉴定烟的味道、烟灰的颜色,制作的工人都要把烟叶简单卷起来品尝。
  因为是给毛主席造烟,安全最重要,如果发生质量问题,厂里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一次,几支燃不着的烟被国家卫生部封条盖章退回来,按照烟上的次号,很快查出是谁做的,并立即将其撤出特供烟组。
  还有一次,中央领导人正在开会时,手中的烟头突然弹出火花,将台布烧了个洞。电话立即打到成都军区,军区派员前来查访,发现是因为卷烟的烟芯没有弄平整,因为摩擦导致自燃。当时造烟的时候,烟叶是半月形的,做烟的时候也分左右两边,一查才知道是学徒技术上出了问题。   范国荣说:“当时我生产烟的那个小屋,周围拉着钢丝网,钢丝网是第一道防线,然后是屋门。进屋以后,特制的烟放在上锁的大铁柜子里,铁柜子里还有个上锁的小柜子。逢年过节放假时,各路门窗上都要上封条。平时门随时上锁,谁要想进我的屋子,必须经过党委书记和厂长的特批才可以进去。如果有陌生人进去了,要记下这个人的长相,说了什么话立刻向上汇报。”
  范国荣还提到一个细节:“有一次放假回去,我把门上的封条拆了进去。进门拉灯绳,手在门口墙上一摸,灯绳没了,找来找去没发现。和厂长说了之后,县公安局立刻就来了,成都军区也派人过来了。你想,封条、门锁好好的,可灯绳没了,这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们爬上屋顶检查,揭开瓦盖的时候才发现,灯绳被老鼠拿来做了垫窝。”
  特供期间,中共中央办公厅多次选派人手前来学习卷制技术,甚至上海卷烟厂的2名优秀工人、全国劳动模范也来拜师学艺,但最终不是中途放弃就是失败而返,“我的技术是几十年才成,他们都只想用几十天就学会,结果没学到精髓。”范国荣说。
  神秘的“132”小组
  1971年9月13日,林彪事件给中央笼罩上一层紧张气氛。其间,主席身边的各项事务尤其被严加防范,从什邡来的烟经手多、运转时间长都是不安全的因素,中央辦公厅决定将范国荣和黄炳福、姜跃荣等几位技术骨干一起,举家迁至首都北京南长街80号。
  范国荣老人回忆起那段生活开怀大笑:“快秋天的时候我们到北京,那时候穿衣服都很厚了。我们住在中南海的对面,里面原来是日本驻中国大使馆,墙上拉着电网,门口有士兵站岗,不知道的人以为里面肯定住着某位大领导。住地对面就是门牌号为81号的中南海。”
  范国荣等人一到北京就患了重感冒,大家都不适应,工作一段时间后就思乡,加上北京消费高、工资低,其他人开始要求回什邡老家,当时北京市市长去看他们,还问有什么困难没有。由于限量供给,每月凭票一人仅供3斤大米,只能粗细搭配吃,令师傅们很不习惯。为此,市委想办法专门为他们弄来一些精大米平衡膳食。过年过节,市委领导还亲自看望他们。
  范国荣回忆:“里面只有13个人。1个保安,1个厨师,1个开车的,2个烧锅炉的,1个书记,3个师傅外带4个学徒。”
  范国荣等人到北京后,通过对上千种中草药筛选和极为特殊的工艺处理,经过几个月的反复试验,终于研制出给部分领导供应的13号烟,专供毛泽东个人吸用的2号雪茄烟。这个供烟生产组便被称为“132小组”。
  “132”小组由中央办公厅直接领导,生产原料仍由四川提供,辅助材料在当地购买,特供烟月产15至20条。在近六年的生产中,只卷过13号和2号这两种型号的雪茄烟。
  “132”雪茄烟为什么神秘,它的特别之处究竟在哪里?据范国荣说,“132”雪茄烟一是烟叶的特别,二是手工卷制技术的特别与精湛。
  在天府之国新都县的独桥河两岸共有200亩油沙地,传说这块地生产的烟叶在古时候是给朝廷的贡品。其种植所需肥料都是些猪粪、麻酱、香油等极其有营养的东西。为能尽量多吸收营养,烟叶不能长得太快,因此土地不得多浇水。这里生产的烟叶有柳烟和毛烟两种,柳烟味淡而纯,毛烟味浓而重。两种烟叶在燃尽后均不落灰,烟灰呈白色,抽吸时喉咙处可感到丝丝凉意。烟支长时间搁置不会熄灭,只要再抽一口便会继续燃烧。其每年产量最多不过20担(2000斤),“132小组”选用的正是这种烟叶。
  至于制作工序更是讲究。烟叶从地里摘下时不能马上采用,必须存放3年才被送至北京。在一捆50斤烟叶中经过精挑细选,最后选用的只有10斤左右。其次是烟丝和外用烟皮的制作。烟叶前后要喷洒两次香料,香料用甘草、桂皮等多种中草药加上从四川远道而来的特曲酒、缅甸的香精等材料按严格比例制成。再次,卷制工艺也十分考究,全部工序用手工完成。劳动工具很简单,只有木箱子、切刀、筛子等。通常一天最多生产七八包雪茄烟。面对这么复杂的工艺步骤,难怪当初两位来川取经的北京“学生”打退堂鼓呢。
  此外,考虑到毛主席高龄,生产小组在把烟叶搓成碎片前,将上面的叶茎全部抽掉。这样,雪茄烟在抽吸的时候才会变得更加柔和松软。
  “132”小组纪律十分严格,不能向外打电话,外出要请假,回来要汇报,不准会客。作息和学习制度也很严格:早上6点20分起床,冬天扫雪,夏天擦灰,晚上9点半睡觉。8小时工作制,上、下午各做一次工间操。每天用90分钟学毛著、学《反杜林论》,每周一次党员会,一次民主生活会,用“老三篇”对照检查自己。
  “文革”给“132”小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遵守党的纪律,保守秘密,对自己从事的工作始终保持沉默,他们的婚嫁对象也要经过组织的严格考察,他们的子女从未进过南长街80号的这扇大门,他们不能接打一个电话,更没有人知道他们默默所做的奉献。
  1976年9月毛泽东逝世后,范国荣等三人转为北京卷烟厂的职工,特供烟的生产并没有停止。为了外事的需要,北京卷烟厂一直承担着这一特殊任务。
  上世纪80年代初,北京卷烟厂与中南海警卫局商谈商标注册事宜,随着注册的成功,北京卷烟厂将当时为毛主席提供的卷烟起名为“中南海”。值得一提的是,党的十三大、十四大、亚运会、国庆45周年庆典以及招待外宾等场合,特制“中南海”都是专用烟。
  1973年,黄炳福经申请被批准回到什邡。1979年,范国荣退休后举家迁回四川什邡,刘忠贵及其3个子女仍扎根京城。
  晚年的范国荣热心公益事业,先后给什邡元石、回澜等4个敬老院捐款2万余元,2008年范国荣向党组织交上1000元“特殊党费”。范国荣还资助困难学子上学、为贫困五保户送物资等。周边的老什邡人议论起范老,都不吝赞美之词:“反正别人有困难求助、厂里有啥需要、哪个生活困难了,力所能及的事他都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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