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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柳永，我们会自然而然地将他与“风流”二字连在一起。冯梦龙的《喻世明言》中，有一篇《众名姬春风吊柳七》是专门写柳永的，尽管话本小说难免敷衍附会，但从中我们至少能窥见柳永生平行迹的一个方面，那就是抑郁沉沦于下层歌妓之间，写了不少反映男女情爱方面内容的词。“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1]这样的打油诗散发着话本调笑戏谑、迎合人心的浓烈气息，可却也将柳永得女人之心、通男女之情的一面反映了出来。那么柳永的情感生活，后人凭什么会做出如此方向上的看取呢？除了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相关记载有关外，大概更重要的还是取决于柳永本人的词作内容。据李静《柳永词的视野和视角论略》，柳永现存213首词作中，与女性有关的词约占70首，而这当中除“近20首为承袭晚唐五代以来花间‘绮怨’一体以外，尚有近50首咏写妓情”。[2]由此看来，人们之所以将柳永归于两性之情的通者行列，恐怕正是从他的这些写女性的词作中窥得一斑的。这里我们不妨以《雨霖铃》为例，来谈一谈柳永的“言情”艺术。
《雨霖铃》一词从题材上看，写的不过是男女间的离情别意而已，这在词的创作中是再传统不过的，它又凭什么能脱于一般而成为千古名篇呢？可以说，独特的“言情”手法实在是其中不可忽略的一大因素。
一、以多情染别情
柳永的《雨霖铃》，题旨显豁，在于“伤离别”三字，这从主题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可以一眼看出。“雨霖铃”这个曲调，本就带有感伤色彩，柳永借之以表离别之伤，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柳永写离别伤情，并不流于俗套，而是显示出独特的艺术魅力。钱锺书《谈艺录》中有这样的论断：“盖水本最难状，必杂山石为波浪，以鳞介作点缀，不足于水，假物得姿。”[3]这虽然说的是写景手法，然其假借他物来使所写之物情态毕现的运笔技巧，却是共通的。柳永在《雨霖铃》中，正是充分发挥了这种映衬技巧，将离别之情写得哀婉动人，远非此前的同类词作所能比拟。我们不妨结合全词内容，来具体谈谈这个问题。
正如词中主题句所言，《雨霖铃》中的“伤离别”，是以“多情”为背靠的。词旨在于别情，却并不是专写别情，而是以其他诸多情感来衬托渲染之。词作一开头，着笔于景物描写，“寒蝉凄切”“骤雨初歇”，“寒”“凄”“雨”三字，一下子就将“冷落清秋节”的无限秋意推到我们面前，让人未见其离别，先感受到那无边的秋情之悲；接着笔墨凝聚，推出两情相依的镜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是于无声处蓄千钧之力，不声不响间将恋人心中浓烈奔突的深情引发出来，使人不能不为其恋情之炽热而心有所动；然后将笔触挥洒开来，将意念伸向远处，以想象拓开别情的容量，“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别后的惆怅迷惘、孤寂冷落将心系伊人的念情之凄调配得浓浓的，染人心境；继而再进一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的执着忠贞，流动于字里行间，其用情之挚、专情之真，令人心肠热乎乎的。
如此一来，秋情之悲、恋情之炽、念情之凄、专情之真，多情烘托别情，即使不言别情苦，而别情已自让人回肠荡气矣！
二、以彼时映此时
唐五代以来的别情词，笔墨重心多落在别后的怀想上，也就是所谓的闺怨体，即使专写送别的词作，如冯延巳《临江仙（秣陵江上多离别）》、晏殊的《踏莎行（祖席离歌）》等，也只是开头对送别情景略作交代，便转到写别后的忆念上去了。柳永的《雨霖铃》则不同，它的构思重心就放在“别时”上，整个词作以别时为绾结点，将别后、别前聚合在一起。
词的上片，犹如一个特写镜头，对准了离别时的场景。时间、地点、环境、氛围、事件、人物，人物的动作、神态、心理等等，描述清楚，历历在目。当然，为了凸显此时的离别感伤，柳永在《雨霖铃》中也采用了时空跨越的手法，通过想象别后的孤独凄凉、难以忍耐来加重此时的离别苦楚。然而柳永这里所显示出来的时空穿越技巧，已远不是单纯的由此及彼式的位移可比，或像温庭筠的《菩萨蛮（玉楼明月长相忆）》那样，从别时写到别后，或像韦庄的《女冠子（四月十七）》那样，据别后穿插别时，而是始终立足于离别的当时，推想未来，勾连过去，时空交错复出，浑然一体。就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一句，我们细细分析一下，禁不住要击节称叹。“此去经年”，话语的出发点是此时现在，指向则是彼时未来；“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这是以过去生活为基础所做的推断，它的句表之意是说，这一别后，大好的时光因没有了你的陪伴，而对我只会是形同虚设，它的句底之意则是说，过去的生活中，我们俩曾经在一起实实在在地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这样看来，于一句之中，眼观此时，推想未来，回溯过去，把现在、将来、往昔融贯在一起，柳永对时空驾驭如此圆熟自如，不能不令人拍案叫绝。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是向来为人所称颂的：“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忆起，他父亲领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特远的下午。”[4]如果我们除去这则开头所具有的多方面的暗示性、触发性不谈，单就其对时空的处理而言，那么它糅合现在、将来、过去而形成一种迷幻恍惚的色调的技巧，或许可以说与柳永《雨霖铃》中“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以另笔写情事
从词的发展来看，柳永的地位是向所公认的。“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力作词的词人，他不仅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而且制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5]这样的评价，应该说是中肯的。据此看来，《雨霖铃》这首词有两点特色值得论道，一是铺叙手法的运用，一是个性化的语言表达。
就表情达意的手法而言，《雨霖铃》轻巧地运用传统词作常规手法的同时，又将慢词铺叙手法演绎得踏雪无痕。词中充分发挥了渲染、衬托、点染、虚实等常见笔法的作用，比如开头描写环境，渲染氛围；接着交代事件，以船家的“无情”衬托离人的情深；上片末尾连带下片开头数句，运用点染手法，情偕景出；上下片之间运用虚实相生手法，宕开情境，增加情重，等等。当然，更突出的是，词中对铺叙手法的运用，可谓得心应手，意到笔随。这种铺叙手法，在柳永的词中典型地表现为一种“实说”的形式。“柳永于词的视野的扩大和题材内容上的多方面尝试，若要概括出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实说’二字足以当之。‘实说’眼中景、心中事、胸中情，柳永用词这种尚未完形的文学样式，‘实说’生活，完成了词对生活的回归，使词获得了充足的生活源泉。”[6]很明显，柳永在《雨霖铃》中，正是以“说”的形式，将生活中的一段实事、实情展现在我们面前。词的上片重在说事，把自己在深秋时节、都城门外与心上人帐饮惜别的情形叙说出来。这里有感人的氛围、动情的细节、细腻的心绪，有时间的推移、过程的延展、境域的转换等，虽不似记叙类文章那样从容地展开描写之笔，但我们分明能透过表现力极强的叙“说”文字，看到真切的场景、鲜明的人物、感人的情节。下片则重在说情，虽是从想象写来，但仍然紧紧扣住“事”来展开，推想别后可能发生的事。由今宵酒醒后的情形，到此后一年又一年的情形，因事说情，情随事出，情事一体。如此看来，《雨霖铃》在铺叙手法的运用上，来去随性，轻灵而不板滞，大有从容闲淡、水到渠成的风采。
同时，《雨霖铃》这首词在语言的运用上，也是很见个性的。柳永词的出言用语，向来为一些正统词家所诟病，李清照《词论》谓之“词语尘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谓之“闺门淫媟之语”，便属于这种情况。不过，换个角度看，这其实正代表了柳永对此前沿“花间”一脉而来的文人词高雅化路数的突破，是柳永在词的创作上另辟蹊径，将其引向生活化、大众化之路的尝试。或许正如宋人张舜民《画墁录》中所记故事里晏殊打趣柳永的话那样，“殊虽作曲子，不曾道‘彩线慵拈伴伊坐’”，正统文人士大夫阶层忍耐不了的便是柳永词的俗，俗人俗事俗语俗言，“故觉风期未上耳”（刘熙载《艺概》）。然而以此观照《雨霖铃》，我们似乎找到了这首词能够被广泛接受、传唱不衰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语言表达上于雅俗之间保持了很好的张力，可以说文不甚雅、词不甚俗，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雅致化的传统意象撷取，如蝉、长亭、帐饮、兰舟、杨柳、月、良辰好景等，又有纯白如说话的恣情之语，如“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等，这样一来，上雅者可以接受，下俗者亦可以接受，其魅力自然不可比拟矣！
参考文献：
[1]冯梦龙.喻世明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112.
[2][5][6]语文（必修四）教学参考书[M].南京：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14：148，141，143.
[3]周振甫，冀勤.钱锺书《谈艺录》读本[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149.
[4]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1：1.
（作者单位：江苏省兴化中学）
《雨霖铃》一词从题材上看，写的不过是男女间的离情别意而已，这在词的创作中是再传统不过的，它又凭什么能脱于一般而成为千古名篇呢？可以说，独特的“言情”手法实在是其中不可忽略的一大因素。
一、以多情染别情
柳永的《雨霖铃》，题旨显豁，在于“伤离别”三字，这从主题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可以一眼看出。“雨霖铃”这个曲调，本就带有感伤色彩，柳永借之以表离别之伤，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柳永写离别伤情，并不流于俗套，而是显示出独特的艺术魅力。钱锺书《谈艺录》中有这样的论断：“盖水本最难状，必杂山石为波浪，以鳞介作点缀，不足于水，假物得姿。”[3]这虽然说的是写景手法，然其假借他物来使所写之物情态毕现的运笔技巧，却是共通的。柳永在《雨霖铃》中，正是充分发挥了这种映衬技巧，将离别之情写得哀婉动人，远非此前的同类词作所能比拟。我们不妨结合全词内容，来具体谈谈这个问题。
正如词中主题句所言，《雨霖铃》中的“伤离别”，是以“多情”为背靠的。词旨在于别情，却并不是专写别情，而是以其他诸多情感来衬托渲染之。词作一开头，着笔于景物描写，“寒蝉凄切”“骤雨初歇”，“寒”“凄”“雨”三字，一下子就将“冷落清秋节”的无限秋意推到我们面前，让人未见其离别，先感受到那无边的秋情之悲；接着笔墨凝聚，推出两情相依的镜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是于无声处蓄千钧之力，不声不响间将恋人心中浓烈奔突的深情引发出来，使人不能不为其恋情之炽热而心有所动；然后将笔触挥洒开来，将意念伸向远处，以想象拓开别情的容量，“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别后的惆怅迷惘、孤寂冷落将心系伊人的念情之凄调配得浓浓的，染人心境；继而再进一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的执着忠贞，流动于字里行间，其用情之挚、专情之真，令人心肠热乎乎的。
如此一来，秋情之悲、恋情之炽、念情之凄、专情之真，多情烘托别情，即使不言别情苦，而别情已自让人回肠荡气矣！
二、以彼时映此时
唐五代以来的别情词，笔墨重心多落在别后的怀想上，也就是所谓的闺怨体，即使专写送别的词作，如冯延巳《临江仙（秣陵江上多离别）》、晏殊的《踏莎行（祖席离歌）》等，也只是开头对送别情景略作交代，便转到写别后的忆念上去了。柳永的《雨霖铃》则不同，它的构思重心就放在“别时”上，整个词作以别时为绾结点，将别后、别前聚合在一起。
词的上片，犹如一个特写镜头，对准了离别时的场景。时间、地点、环境、氛围、事件、人物，人物的动作、神态、心理等等，描述清楚，历历在目。当然，为了凸显此时的离别感伤，柳永在《雨霖铃》中也采用了时空跨越的手法，通过想象别后的孤独凄凉、难以忍耐来加重此时的离别苦楚。然而柳永这里所显示出来的时空穿越技巧，已远不是单纯的由此及彼式的位移可比，或像温庭筠的《菩萨蛮（玉楼明月长相忆）》那样，从别时写到别后，或像韦庄的《女冠子（四月十七）》那样，据别后穿插别时，而是始终立足于离别的当时，推想未来，勾连过去，时空交错复出，浑然一体。就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一句，我们细细分析一下，禁不住要击节称叹。“此去经年”，话语的出发点是此时现在，指向则是彼时未来；“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这是以过去生活为基础所做的推断，它的句表之意是说，这一别后，大好的时光因没有了你的陪伴，而对我只会是形同虚设，它的句底之意则是说，过去的生活中，我们俩曾经在一起实实在在地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这样看来，于一句之中，眼观此时，推想未来，回溯过去，把现在、将来、往昔融贯在一起，柳永对时空驾驭如此圆熟自如，不能不令人拍案叫绝。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是向来为人所称颂的：“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忆起，他父亲领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特远的下午。”[4]如果我们除去这则开头所具有的多方面的暗示性、触发性不谈，单就其对时空的处理而言，那么它糅合现在、将来、过去而形成一种迷幻恍惚的色调的技巧，或许可以说与柳永《雨霖铃》中“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以另笔写情事
从词的发展来看，柳永的地位是向所公认的。“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力作词的词人，他不仅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而且制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5]这样的评价，应该说是中肯的。据此看来，《雨霖铃》这首词有两点特色值得论道，一是铺叙手法的运用，一是个性化的语言表达。
就表情达意的手法而言，《雨霖铃》轻巧地运用传统词作常规手法的同时，又将慢词铺叙手法演绎得踏雪无痕。词中充分发挥了渲染、衬托、点染、虚实等常见笔法的作用，比如开头描写环境，渲染氛围；接着交代事件，以船家的“无情”衬托离人的情深；上片末尾连带下片开头数句，运用点染手法，情偕景出；上下片之间运用虚实相生手法，宕开情境，增加情重，等等。当然，更突出的是，词中对铺叙手法的运用，可谓得心应手，意到笔随。这种铺叙手法，在柳永的词中典型地表现为一种“实说”的形式。“柳永于词的视野的扩大和题材内容上的多方面尝试，若要概括出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实说’二字足以当之。‘实说’眼中景、心中事、胸中情，柳永用词这种尚未完形的文学样式，‘实说’生活，完成了词对生活的回归，使词获得了充足的生活源泉。”[6]很明显，柳永在《雨霖铃》中，正是以“说”的形式，将生活中的一段实事、实情展现在我们面前。词的上片重在说事，把自己在深秋时节、都城门外与心上人帐饮惜别的情形叙说出来。这里有感人的氛围、动情的细节、细腻的心绪，有时间的推移、过程的延展、境域的转换等，虽不似记叙类文章那样从容地展开描写之笔，但我们分明能透过表现力极强的叙“说”文字，看到真切的场景、鲜明的人物、感人的情节。下片则重在说情，虽是从想象写来，但仍然紧紧扣住“事”来展开，推想别后可能发生的事。由今宵酒醒后的情形，到此后一年又一年的情形，因事说情，情随事出，情事一体。如此看来，《雨霖铃》在铺叙手法的运用上，来去随性，轻灵而不板滞，大有从容闲淡、水到渠成的风采。
同时，《雨霖铃》这首词在语言的运用上，也是很见个性的。柳永词的出言用语，向来为一些正统词家所诟病，李清照《词论》谓之“词语尘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谓之“闺门淫媟之语”，便属于这种情况。不过，换个角度看，这其实正代表了柳永对此前沿“花间”一脉而来的文人词高雅化路数的突破，是柳永在词的创作上另辟蹊径，将其引向生活化、大众化之路的尝试。或许正如宋人张舜民《画墁录》中所记故事里晏殊打趣柳永的话那样，“殊虽作曲子，不曾道‘彩线慵拈伴伊坐’”，正统文人士大夫阶层忍耐不了的便是柳永词的俗，俗人俗事俗语俗言，“故觉风期未上耳”（刘熙载《艺概》）。然而以此观照《雨霖铃》，我们似乎找到了这首词能够被广泛接受、传唱不衰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语言表达上于雅俗之间保持了很好的张力，可以说文不甚雅、词不甚俗，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雅致化的传统意象撷取，如蝉、长亭、帐饮、兰舟、杨柳、月、良辰好景等，又有纯白如说话的恣情之语，如“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等，这样一来，上雅者可以接受，下俗者亦可以接受，其魅力自然不可比拟矣！
参考文献：
[1]冯梦龙.喻世明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112.
[2][5][6]语文（必修四）教学参考书[M].南京：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14：148，141，143.
[3]周振甫，冀勤.钱锺书《谈艺录》读本[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149.
[4]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1：1.
（作者单位：江苏省兴化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