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勇落马:中国足坛再曝黑金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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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伊始,有关前中国足协副主席南勇不好的消息接连传出:2010年1月15日,南勇被公安部8·25反赌专案组带走协助调查。1月18日,辽宁省公安机关专案组依法传讯了南勇、另一名中国足协副主席杨一民和原裁判委员会主任张建强。1月22日,中国足协举行全体会议。会上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崔大林代表总局党组宣布,韦迪担任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兼党委书记,同时免去南勇、杨一民二人的一切职务。1月27日,前中国足协副主席南勇、杨一民等已被依法刑事拘留。3月1日,新华社消息:南勇、杨一民、张建强因操纵足球比赛涉嫌,收受贿赂犯罪,经检查机关批准,依法逮捕。
  
  南勇其人其事
  
  1962年出生的南勇。1984年在沈阳体育学院毕业后曾经想回延边老家,但当时选人的国家体委看中了他学生会主席的能力,挑他到国家体委人事司工作。这次选拔,也改变了南勇此后的人生。
  1997年9月南勇调入中国足协,先后担任专职副主席、司库等职。2001年作为代表团团长率中国足球队参加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冲击世界杯成功。2002年继续作为代表团团长率中国足球队参加2002韩日世界杯。2005年3月任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党委书记(正司级)、副主任。2005年至2009年初,任足协党委书记、副主任、中超委员会主任。2009年1月,始任中国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
  “有能力,干练,很实干,敢担当,讲义气,胆大,没架子,来历正”,这是很多足球圈内人对南勇的评价。但是在中国足球这个“大酱缸”里,他也没能逃脱潜规则,在权力和金钱交汇到来时,同样迷失了自己。
  在被专案组传讯之前,南勇可能有思想准备,但是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2010年1月15日,南勇像以往一样上班,并且可能有了将财产转移的设想。不过,当总局要求他去开会的时候,他暂时搁置了想法,毕竟一切看起来都还算平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南勇和杨一民一起到了总局,才发现自己中了“埋伏”。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没有任何的侥幸,反赌专案组很快就查出南勇带在身上的一张银行卡上有600万的巨款。对于南勇来说,这是一笔说不清楚的巨款。毕竟在1998年进入足协之前,南勇的收入并不丰厚。即便是进入足协后,他每个月工资也不会上万,这样12年下来,总的收入最多不过100万出头而已,距离南勇卡上的600万还有着很大的差距。银行卡是南勇本人的,但钱的来源是需要他交待的。于是此前口风很严的南勇也不得不招供,而且招了很多,目标直指国字号和中超,如国家队选聘教练、安排中超、中甲联赛裁判等。据透露,南勇敛财的手段,还包括接受贿赂操纵联赛,一些足球俱乐部逢年过节都要向他送数目惊人的“红包”,以期在联赛中得到特殊照顾。从目前来看,即便媒体披露的南勇收受国安50万和私吞哈恩薪水中的15万美元属实的话,折合人民币也不过150多万,这意味着至少南勇银行卡上还有将近300万元人民币是来源不明的。
  在2000年前后,南勇的太太出面在北京开了一家“南家菜馆”,这家看似并不起眼的菜馆,却成了南勇敛财的大本营。找南勇办事的人,通常都要到这家菜馆吃饭,饭前先办理额度不等的消费充值卡,起步价是5万元。
  又据圈内人士曝露,南勇在京有多处房产且价值不菲,财富总量与他的收入明显不成比例。
  另有知情人士称,南勇的小孩一直在京郊一家私立学校念书,每年学费不菲。2009年该校争取到了几个海外留学半年的名额,他的孩子就出现在了最终的名单上。
  再有,南勇被传讯与2006年中超冠名商爱福克斯公司也难脱干系。
  爱福克斯是一家年轻的网络产业公司。由于其拥有全球最好的电子技术,可使每一位注册用户实现手机、固定电话、电脑网络三位一体的网络通讯。爱福克斯公司之所以在成立不久,选择中超联赛作为冠名赞助商,是因为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受众面的球迷群体,既是充满着对中国足球顶级赛事的信心,也显示了爱福克斯网络通讯在中国市场推广的自信。
  当年的爱福克斯公司曾与南勇关系密切。中超元年的赞助商是西门子,但一年之后就退出了,导致2005年的中超联赛“裸奔”。2006年,南勇只身赴欧洲,拉来了英国网络电话公司爱福克斯,与足协签订了价值60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6000万元)的合同。然而,联赛仅打了半个赛季,这家公司就萌生退意,原先签订的8年协议缩短为一年。中国足协在2008年底迎来了与爱福克斯的官司,然而由于后者的代理公司ACE已经破产,足协应得的5400万元一分未得。鲜为人知的是,足协与爱福克斯牵手,主要源于南勇与一名比利时籍的华裔经纪人白川。有报道称,这名经纪人的父辈是中国体育圈内人士,有不小的能量。当年南勇以中超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只身一人飞赴欧洲与这名经纪人商谈中超联赛冠名赞助问题,这名经纪人推荐了爱福克斯公司。之后签署了爱福克斯、经纪人与中超公司的三方框架协议,该经纪人作为中超公司的全权代理收取了高额的代理费。此协议就连中超公司董事会成员都不了解签署过程,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份协议。这名经纪人随即在香港成立了一家皮包公司,与爱福克斯的代理公司ACE同为临时注册的公司。当时这份协议引起不少争议。所以,外界一直猜测南勇和这家香港的体育经纪公司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据最新消息称,2010年1月25日,在沈阳北郊的祥宇宾馆,南勇招了,问题主要是受贿,并曝出职业球员花钱买国脚资格的黑幕,当然还有爱福克斯的5400万元冠名费。而在某经纪人的介绍中,从南勇被定性为“商业贿赂”,可以由此断定,他在“爱福克斯案”中受贿已是板上钉钉。
  还有引进国足教练阿里汉,也是南勇和白川一手操办的。当时阿里·汉的年薪,官方数额为30万欧元(折合约45万美元),可后来,他面对国内俱乐部20万美元的开价都相当乐意。不难想象,执教国足期间的实际报酬该是多少。在他之前,米卢的年薪也才20万美元。至于阿里·汉的实际收入,恐怕只有他本人最清楚,其中的差价,自然也就成了某些人的“好处费”。
  
  杨一民其人其事
  
  1956年出生的杨一民,曾担任安徽省二队的替补守门员,后考入北京体育大学,分别就读本科和研究生,并相继担任北京体育大学足球教研室副主任、中国足协技术部主任、中国足协联赛部主任。1993年作为国家队助理教练征战世界杯预选赛。后来在职业部从事业务工作,再后调入技术部,并于2000年换岗到联赛部。
  科班出身的杨一民在仕途上并不一帆风顺,直至2002年才被选为没有 太多实权的中国足协副主席,一千又是8年。不过,由于杨一民足球理论“知识渊博”,加上中国足协中层干部和工作人员很多都是他在北体大的学生,杨博导在中国足协一直都很有人气,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也会出事。
  2009年年初,在南勇被“扶正”后,杨一民亦就任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主管联赛。去年4月,中超公司在京召开换届选举工作,足协副主席杨一民顶替南勇,出任中超公司董事长。这时的杨一民踌躇满志,当时,他和南勇的搭档被很多人看作是最为专业的两名足协副主席。
  在分管女足期间,杨一民也做了一些小有成效的工作。2007年女足世界杯,正是杨一民选来的多曼斯基,带领中国女足打进八强,让球迷依稀看到了“铿锵玫瑰”复兴的希望。而在马良行辞职后,杨一民又劝回了老帅商瑞华,再次让女足姑娘们回到正轨。在中国足球动荡不堪的这几年,女足受到的影响最小,这与杨一民的管理有一定关系。
  在北体大期间,杨一民关于足球的著述颇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教练和圈内人,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中国教练没有读过杨一民写的足球书籍,因为杨博导写的《足球教练训练》是考教练资格证书的必修课。很多足协官员都说,杨一民当初一个人背着背包从安徽到北京,一个地方球队守门员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很不容易。
  杨一民的业务能力和学术经历,都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认可。杨一民也是历届中国足协领导班子中书生气最浓的领导。
  杨一民这次被带走,很多同事都表示吃惊。因为他们认为,谁都有可能陷入赌球案,但这名北京体育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是最没可能涉赌的足协领导。
  对于杨一民的被协助调查,业内人士分析,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和地方教练的关系很密切。因为目前公安部打假案已经调查了很多人员,其中就有和杨一民关系非常好的地方教练。这次杨一民被请去,如果不是协助警方调查涉案人员,就是因为涉案人员交待出了杨一民的问题。
  中超上个赛季,河南建业一跃成为“大黑马”,最终名列联赛第二位,获得亚冠资格。但建业队在中超赛场上的黑马奋蹄,却被外界广泛猜测是杨一民的“护佑”。而足球名帅陈亦明的一句“杨一民和杨楠(建业美女老总)的关系,圈内人都知道”,更加表明河南建业很难洗脱自己与杨一民之间的关系。
  
  打假风暴最先从广州刮起
  
  据公安部披露,2006年9月9日是中甲联赛第19轮广州医药对阵浙江绿城的比赛,当时两队积分只相差1分,都有冲超希望,获胜者将占据冲超的有利形势,为了能拿下比赛,广州医药俱乐部萌生了让对手“放水”的想法,时任副总经理的杨旭便找到了好友——时任足协联赛部官员的范广鸣。范广鸣在被拘留后接受采访时回忆说:“当时杨旭直接找到了我,要我做球员工作,做对方俱乐部的工作。”
  接到这个帮忙打假球的电话,身为足协联赛部官员的范广鸣没有断然拒绝,反倒是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愿意帮忙联系。公安机关调查证实,在接到杨旭电话后,范广鸣便与时任青岛中能u19队主教练冷波联系,冷波又找到了前山东鲁能队队长邢锐,后者又找到原浙江绿城队主力队员沈刘曦。沈刘曦与邢锐达成80万元的协议,邢锐向冷波要价100万元,范广鸣则向杨旭要价150万元,最终达成150万元的协议,这五人层层编织了这样一张关系网,通过电话沟通,达成了打假球的协议。
  比赛前,冷波、邢锐,范广呜相约先后来到广州,范广呜提出赛前必须先见到钱,于是他们住进某酒店时,150万元现金已经准备好了。
  比赛中,司职前腰的队长沈刘曦在队友的协助下,故意组织进攻不力,结果广州医药队以3:2如愿以偿地赢了浙江绿城。事后,前绿城队队员沈刘曦透露了假球的过程:“当时我找了一个队友,是我们以前在八一队时一起踢球的,踢后腰,整个队的进攻组织主要由我们两人负责,我们稍微控制一下节奏,中场组织凌乱一点,攻到对方的次数就不会太多。”
  比赛一结束,范广鸣等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分赃。冷波说:“赢了球,邢锐马上就来宾馆了,到楼下我就拿着100万给他送了下去。他也没下车,把钱放到车上,直接开车就走了。”
  另一名涉案人范广鸣交待:“剩的钱我们俩(即和冷波)五五分了,当时我拿了25万。”邢锐拿走的100万中,自己留下了20万,沈刘曦又给了他3万元辛苦费。邢锐又以父母有病为名,再借了10万,实际上拿到33万。其余67万元全给了沈刘曦。
  沈阳办案民警朱勇介绍说,范广鸣找到冷波,冷波找到邢锐,一直到场上队员沈刘曦。倒过来看,每个参与其中的均层层加码,都想从中捞取一部分好处。这起假球案中,犯罪嫌疑人分别在北京、山东、浙江、广东等四省市,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一直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方式隐蔽、快速。办案警官崔伟东介绍:“以前破获的两场假球案都是俱乐部和俱乐部在做,他们之间在操纵比赛。而这场球则是俱乐部越过对方俱乐部,通过中间人直接做队员的工作,挖对方墙脚操纵比赛。”
  警方查明,范广鸣等人利用商业贿赂的方式,对中甲个别场次比赛结果进行操纵,已触犯《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一百六十四条等有关规定,涉嫌犯罪,目前该案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辽足十冠功臣吕东:坐庄设赌
  
  近日,一条消息在网上传开:“沈阳一个涉嫌操纵国内联赛的赌博团伙被抓获,已有诸多职业俱乐部工作人员、球员及圈内人士接受调查。”
  2009年4月,吕东被辽宁省警方正式拘捕,据了解,他利用自己在沈阳开设的一个酒吧坐庄,由于与大连的很多朋友关系密切,因此,常有大连人也在吕东这里下注。据介绍,吕东涉案就是因为警方在大连抓获了一批赌球的人,他们在落网之后便供认出了自己赌球是在吕东这里下注,于是警方顺藤摸瓜抓捕了吕东。因为涉嫌坐庄、参与赌球遭起诉,并被定性为“开设赌场罪”,吕东从而获刑三年。媒体报道称,有关人士透露,吕东赌球案只是众多涉赌案件当中的一个,接下来陆续还将会有一批涉赌案件陆续宣判。
  辽宁警方此次之所以展开大范围调查,案件的突破口就是,2008年初,被新加坡法庭发出拘捕令的辽宁广原队领队兼球会总经理王鑫。王鑫未能在新加坡按时到庭接受审判,于是新加坡发出了全球通缉令。王鑫随后在国内被辽宁警方逮捕,经调查,正是王鑫在新加坡操控球队,指使其队员打假球。在接受审讯期间,王鑫供出了大量的国内联赛的赌球信息,使得辽宁省公安厅开始了全国大面积调查。
  以上,仅仅是中国足坛黑金内幕的冰山一角。中国足坛何时才能真正成为一片洁净的绿茵,但愿刚刚走马上任的足管中心主任韦迪能担此重任,有所作为,我们期待着。
  
  (责编 青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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