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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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朋友聚会。席间一人对江泽民同志二访张掖颇有感慨,以为空前之举。四人当即约定遍访张掖古迹,追溯历史,感受风情,以快慰平生。
  
  一
  
   2003年7月23日晨,我们乘车前往沙漠公园。所谓沙漠公园,即黑水国南城遗址,现为流沙湮没,故称。
   30分钟后,我们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走向那一片土城的废墟,走向神秘的黑水国。
   在杂草丛生中,城垣贵族般高傲地挺立着,经过2 000年的雨雪风霜,写满了沧桑的传奇,任凭后人览阅。
   费尽了力气,好不容易才登上那段大约8米高的城垣。极目而望,高原的天空纯净而高远,朝阳普照,凉风习习。这时一丝惬意的凉爽从我心头流过,是悲凉,是惆怅,是览物思情的快感?于右任先生的《黑水国》引起了我的共鸣:沙草迷离黑水边,何王建国史无传。中原灶具长人骨,大吉铭文草隶砖。
   漫步城中,我想,这或许就是国王贵族被簇拥出行时的大道吧,那一片平地或许就是国王接受臣民朝拜的宫殿吧。才子佳人呀,文人骚客呀,你们抒写过千古流传的佳话吗?
   北城遗址位于南城遗址北约2公里,其规模比南城略大。西南方分布着一大片汉墓群。当地百姓在取土烤砖时,经常挖到灰陶等器物,不以物贵,随处丢掷,甚是可惜。
   城垣四周,漫漫流沙中,汉砖晋瓦依稀可见,随手捡上几块,拿在手中,感到沉甸甸的。这就是历史吗?我问自己。
  
  二
  
   7月24日,我们购置物品准备远行,顺便参观了位于城区西南隅的西来寺。
   刚进入西来寺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们被推着向前走。路边卖佛香的摊主,不住地向行人兜售。我问伙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呢?”答曰:“可能是十五吧。”
   西来寺中有大殿、配殿、天王殿、观音殿及藏经楼等建筑。1995年维修观音殿时,在天花板上方发现了明代万历时期放置的袈裟、经幢、披风、唐卡等物。
   寺中香火缭绕,人头攒动。无数善男信女或插烛燃香或顶礼膜拜,颂经声、木鱼的敲击声在寺外世俗的喧嚣声中愈加静寂。
   在通向观音殿的拐角处,停有一辆农用架子车,车上铺着一条大花棉被,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走近一看,棉被下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脸色腊黄,眼睛微闭,看起来病很重。她来干什么?是祈祷,还是忏悔,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或许仅仅是为了听一听木鱼的敲击声吧,或许是想在弥留之际多陪一会儿心中的菩萨吧。
   据史书记载,寺中原有陨石一块,元明瓷器数件。陨石从天而降,信徒以为神,遂开寺造像,西来寺名由此而来。
  
  三
  
   7月25日下午,我们来到了民乐县六坝堡。早年堡内有三寺三庙一塔,今惟存一塔,即圆通寺塔。
   天气阴沉沉的,薄雾在不远处袅娜而起,高高耸立的圆通寺塔似乎在表明一种凡人难以企及的境界:空发、简朴、执著、久远……在西藏才有的感觉,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圆通寺塔是一座典型的喇嘛教式塔,最引人注目的是须弥座上的十三重相轮和相轮上的圆 形华盖。华盖周围悬挂着三十六个铁铃,之上为瓷制黑釉宝顶。整体来看,造形雄浑而灵气不减,只可惜身处荒凉之地,香火不旺。不过,这似乎更突显出她那冷艳的美丽来,令人久久注目。清代许士梁《六坝堡圆通寺》诗云:
  疆归李夏寺宣和,十二监军禁若何?
   会阐无遮通震旦, 客越境奉祗陀。
   耸入云端的圆通寺塔在空蒙的天空中,叮佩作响,是在超度众生还是在诉说身世的沧桑?
  
  四
  
   7月27日晨,在驶往文殊寺的途中,乌云渐渐地压下来,四周一片迷雾。这时,我感到了一丝寒意,只得穿上外套。祁连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有“胡天八月即飞雪”之说。
   突然,一个伙伴惊呼:“快看!到了。”只见文殊寺依山而建,高下有序,错落有致,端庄文静而娴雅。在升腾的雾霭中,像遥远而缥缈的海市蜃楼。
   拾级而上,迎面而来的是百子楼。百子楼呈平面方形,二层,四角楼尖顶,四周悬有铜铃,在微风的吹拂下,悦耳的铃声,涤荡着人的心灵。
   百子楼之上是清凉寺,这个名字很多人较为熟悉,大概是因为电影《清凉寺的钟声》影响所致吧。不过,电影里的清凉寺则在南京。远观之,她文静而略显疲惫,是身处清凉之地太久的缘故吗?
   清凉寺右上方山顶上是玉皇楼。玉皇楼为二层楼,歇山顶,面阔三间,进深三间。这时,他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高高在上,与天相接,傲视万物。
   在文殊山上,除了文殊寺之外,还有众多的石窟,分布在前山和后山两个区域,多达百余孔。 保存比较完整的有前山的千佛洞、万佛洞,后山的古佛洞、千佛洞。其中万佛洞内的西夏画《布袋和尚》,前山千佛洞窟顶北凉壁画《飞天》等壁画,造型优美,色彩艳丽,艺术价值较高。
   清代沈青崖《咏文殊山歌》曰:
   迹类山僧兴倍加,推书兀坐篆烟斜。
   文殊山上钟声落,微笑刚拈一朵花。
  
  五
  
   高台骆驼城遗址,是河西地区最大的汉唐古遗址,史称建康郡(军)。8月1日中午,我们到达了那里。
   果然名不虚传。一下车,我的目光便被那逶迤而漫长的城垣所吸引。巨大的身躯横卧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倔强地向人们展示着他的伟大形象。他是那么地骄傲、苍老,可是我觉得,那是一种英雄暮年时无奈的悲凉。
   攀上城垣,举目而望,茫茫的戈壁空旷而肃穆。当年的铁马冰河,浴血的疆场,这时却显得如此安详与宁静。有多少叱咤风云的英雄在此倒下,有多少风流的故事在此上演。骆驼城,难道这就是你那丰功伟绩的见证吗,难道你终生所求的仅仅是如此而已吗?我无言……
   回程时,已是夕阳西下。
   从车窗望去,残阳如血,历史如梦。有诗云:
   今看建康都下路,悠悠千载白云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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