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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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现 院子里,已有银杏落地 一个怀有草木之心的人 小心捡拾被季节遗落的果实 枝头的葱郁,被秋风吹薄 拥挤的心事变得舒朗 童年在枝丫间明灭可见 寒凉很容易触摸萧索 露出生命的划痕 我只是怔怔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银杏被路人踩成泥浆 那个捡拾银杏的人 他的内心一定比我丰饶 否则,他怎能想到 把那些成熟的秋天 晒在自己的窗前乡音无改 我们被城市寄居在狭窄的楼房 年深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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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现
院子里,已有银杏落地
一个怀有草木之心的人
小心捡拾被季节遗落的果实
枝头的葱郁,被秋风吹薄
拥挤的心事变得舒朗
童年在枝丫间明灭可见
寒凉很容易触摸萧索
露出生命的划痕
我只是怔怔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银杏被路人踩成泥浆
那个捡拾银杏的人
他的内心一定比我丰饶
否则,他怎能想到
把那些成熟的秋天
晒在自己的窗前
乡音无改
我们被城市寄居在狭窄的楼房
年深岁久,说话的腔调
失去山野的风味儿
采风车上
老西和宝兄轮番主持
语音落下,笑浪涌起
弥漫的土味儿
透着北方旱地的粗犷
西火普通话和壶关普通话
把一方水土吐纳得葳蕤茂盛
在浓郁的方言里咀嚼乡愁
老陈醋的酸爽
洒了一地
时光带走容颜 却带不走乡音
他们一张嘴
就飘出了故乡
被尘世指认山的儿子
龙的传人
留一处空白,等着你来生命在两级间移动
父母老得快要缩成一个句号
被岁月蹉跎成生活的卧具
第一次在没有父母亲的屋子里倒数光阴
第一次亲手为父母贴窗花贴春联
揭下陈旧,去岁的喜乐还留着一个轮廓
拿着一块旧抹布,使劲擦了擦时光的痕迹
手里的窗花美得像我的童年
就剩一副对联没贴了,够不着门楣
但我没有踩凳子。那双爬过峭壁的腿脚
此刻突然变得软弱无力
独坐空室
等人来救赎我的孤独
像一潭湖水等待微风
轻轻地,吹起涟漪
生命在两级间移动
生命的两极,活着或者死去
哪一头都拴着哭声
一头是自己,另一头是别人
一个秋天的夜晚,生与死清晰地呈现
欲飞的灵魂,和世间的留恋对峙
有一些声音一直在叫醒夜晚
叫着挣扎的醒和苟且的睡
天又要亮了,生与死的命题
又一次被晨曦照拂,被赤裸裸的悲怆
呛出了眼泪
生命在两极间移动
我隐约看见晨光尽头
有一只鸟飞来飞去
经过古村
从残垣下经过
经过冷寂和荒芜
经过时光剥离的喧嚣
一声狗吠惊动前世今生
天空从未停止蓝色的咏叹
枝丫依旧聆听风的嘶鸣
乡愁虚拟成一座老院
烟火被复古的风吹远
城市在身后
敲响浮华的钟
从未走近你
从未走进你
在我好奇的打量中
比陌生更疏远我的问询
仿佛我是那一堵颓垣
被目光抖落的塵埃
落满你清澈的记忆
光影倾斜
露出斑驳的妩媚
你的残缺和光辉一同沉吟
流泻进清远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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