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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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玉米地乳香弥漫 玉米长出牙齿,从母亲怀里挺直身子 它同我们兄弟一样 老大永远站在低处 肩上依次扛着老二、老三甚至老四 这些很早就写在了家训上 对玉米的依赖和爱 源于母亲,源于饥饿的年少时光 那些怀崽的玉米秆,都在努力托举 负重的双脚,或陷进泥土,或把土地撑开 露出筋脉 我见过许多母亲雕塑 它们通体冰凉。唯有玉米令我感到温暖 后来,母亲住进了玉米地里 变成了一棵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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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玉米地乳香弥漫
玉米长出牙齿,从母亲怀里挺直身子
它同我们兄弟一样
老大永远站在低处
肩上依次扛着老二、老三甚至老四
这些很早就写在了家训上
对玉米的依赖和爱
源于母亲,源于饥饿的年少时光
那些怀崽的玉米秆,都在努力托举
负重的双脚,或陷进泥土,或把土地撑开
露出筋脉
我见过许多母亲雕塑
它们通体冰凉。唯有玉米令我感到温暖
后来,母亲住进了玉米地里
变成了一棵玉米,让人无法辨认
饮 酒
三瓶红花郎干完,几个人都哭了
英子哭她命硬,已克死了三个男人
枫哭他运程太差,年过50了,还在
成都租房子住。亮子也哭了,他不缺钱
漂亮的妻子,上个月跟一个男人跑了
只有大东坐在一旁,悄悄地流泪
我知道他唯一的儿子患上了血友病
需要换髓,他正在为钱发愁。立夏已过
春熙路上人流如织,我却身上发冷
店外突然下起了阵雨,雨点如
手掌,把小酒館的门窗拍成警句
酒馆里男女,安静下来
同学们都有本钱,可以尽情地哭
而我,不到30岁已父母双亡
哪还有哭的资格
其他文献
我把父亲写做草: 驼背的草,瘸腿的草,没有骨头的草 我假装没有遗传父亲的草命 沿着他走过的路走下去 有好几回,我快要做成大树 狮子和老虎 洗 手 在野马川的倒流河 我洗着粗糙的手 伸进河流,树的倒影,云朵 我把这双一直 向生活乞讨的空空的手,洗净 并当着路人,洗衣的少女,喝水的牛 头顶飞过的水鸟…… 将双手捧成碗的形状,伸向落日 一群群鸟,把天空背走 故鄉已经只剩下
雪地上,一笼被关起来的麻雀 等待施善的人为它们放生 扑棱棱的翅膀,不停地挣扎 渴望找回,曾经的自由 此刻,自由已有了身价 一元钱即可為一只麻雀赎身 而比麻雀心情更迫切的是那个身影 在冰雪中踱来踱去 哪怕能遇到一个,肯与他讨价还价的人 生活贫寒的麻雀 越是叽叽喳喳不停地争论 越弄不清楚,诱捕它们的人 为何日子过得更加清贫 远远望去,在笼里跳来跳去的麻雀 和吆喝着卖麻雀的人
她忧伤内敛喜欢木槿花 她失眠,恐惧即将到来刻不容缓无比艰难的夜晚 她做梦,梦见尸体,男人,自杀的鱼 她讨厌自杀,永远也不会自杀 她绝望地爱着平淡而疲倦的生活 心甘情愿在春天戴上帽子,在夏天 剪掉指甲。在冬天 爱上房间里的暖气,以及暖气罩上 盛开的水仙。 新华大街两边的银杏 先是嫩黄,忽然就绿了 新华大街两边的银杏 到春天,我都记得 我记得它从黑夜来,在我头顶织出浓密的树冠
小渔船进港了 海面依然没有平静,水天相连处 出现海市蜃楼 尖顶教堂、集贸市場、私人花园、车流 我甚至看到一个女子 倚栏向这边张望,或许对于她 我也一样虚幻 像这么多年我一直 不能确定我是谁,从哪儿来 那一刻恍惚中似有所悟 风小了点,涛声还是不断 潮水把一些什么东西 推上岸来,我要去看看
跟随着母亲和兄长 穿过篱笆墙,种下水稻和玉米 布谷鸟掠过春的上空 云在汇集 雨即将从民谚中落下 凝 神 让目光落到一朵花 花间小憩的蝴蝶,蝴蝶翅膀的绸缎 绸缎上的花纹 时光是安静的小孩 我的影子削尖了风声,正一笔一画 勾勒著 自己的小像
他们都向往地下六米深的奇妙之地。探头探脑地 眼红着。只有我身体幼小,才会像鼹鼠一样 钻进地窖。最小的时候是坐进箩筐 稍大些是扎上绳子。像每一个有进取心的 探险家一样,旋转着,缓慢地进入未知境界 独自一人。和两个洞穴的异类 面对面。并试图融入其中 从此以后,做一个红皮肤的沉默物种 在每一个失眠之夜,静观天象。 等待每一個好脾气的流星途经此地 关于围炉夜话 真实版本是这样的:
邮政绿把高原画成了春天,阿哥, 邮车的喇叭是永远盛开的花朵。 让我们把传递的幸福, 播在比原野还要广阔的希望中, 发芽是大地温暖的幸福, 开花是大地祥和的幸福。 阿哥,让我用三十年的邮路, 熬一碗酥油茶,敬你。 邮政绿把高原画成了春天,阿哥, 邮车的身影是春天神奇的画笔。 让我们把一生走过的路, 画进比天空还要纯洁的理想中, 默默是奉献的一生, 绚烂是追梦的一生。 阿哥
太阳露出半面脸,有一两撮蓬蓬草 飞过我的头顶,像一只鹰。而眼前的雪照旧白着 几块鹅卵石露出身子 雪地上动物的足迹,不多也不少,但足以让我感到恐慌 记事,或四月十日诗 圣容寺里只有八个僧人 一个俗人,我说的是现在 僧人在念经,俗人 在烧香,当她把头磕在地上的时候 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点恍惚 而这时,阳光照进寺院 绿丝绦一样的柳條,在微风中 摇曳,仿佛她许下的愿 已经显灵,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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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河流的改道者 是铁路上的扳轨工 两股水流在此混淆 两列奔跑的火车在此相撞 是楔子,是木榫 钉入一颗疼痛的心脏 是苔藓覆盖一具潮湿的石头 是血液的密码在那里相认或颠覆 谁能说出这样的结合是幸福还是苦难 是强迫还是纠纏 那扎着绷带的伤口已结痂 将长出致幻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