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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真窝囊!”当采煤工的父亲活到四十好几了,从不去巴结当官的,今天才第一次尝到去送礼的滋味。初冬的夜凉滋滋的。父亲把衣领竖起来,冷风还是直往脖子里钻,腋下夹着瓶“董酒”,还生怕掉了下来。这酒还是父亲在机修厂当了一辈子车工的父亲去了深圳的徒弟拿来孝敬师傅喝的,爷爷又给了嗜酒如命的父亲。父亲晓得这瓶酒足抵得上他一个多月的工资,便一直舍不得喝。刚才是母亲流着泪硬把这瓶酒塞到他怀里,求他去新来的厂长家讲一讲我家的困难。父亲那从农村投靠来的岳父母我的外公外婆与我们几口一家子全挤在两间屁眼大的房里。矿里新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