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胡杨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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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河水滋润着胡杨林,也养育着沙雅的片片绿洲。多少年过去了,那里的护林员默默无闻守护着这片林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种植物,能活一千年,死后还能挺立一千年,即便倒下,还能坚持一千年不朽。这么富有坚韧生命力的植物非胡杨莫属。
   据林业部门的人介绍,中国90%的天然胡杨林在新疆,仅阿克苏地区沙雅县境内就有广达366万亩的原始胡杨林,另外还有135万亩每到秋天就摇曳生姿的红柳。
   沙雅县是塔里木河流经最长的县,这些胡杨就矗立在塔河边缘。
   塔河水滋润着胡杨林,也养育着沙雅的片片绿洲。多少年过去了,那里的护林员默默无闻守护着这片林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里的胡杨像孩子一样备受呵护
  
   当满是雾气的乌鲁木齐下了好几场雪的时候,12月初的沙雅还像是春天,太阳高挂,暖意洋洋。我们从县城出发,先到了沙雅二牧场,然后再跨越塔里木河,最后来到了沙雅县胡杨林管理站坡撴中心管护所。
   管护所所长依米提·卡德尔从事护林工作27年,他对并不熟悉胡杨林管理工作的我们介绍起了管护所的情况。
   胡杨林管理站下辖14个中心管护所,坡墩是其中之一。坡墩中心管护所现有15名工作人员,除了6个在编的,其他都是聘用的。
   坡墩管护所下设4个分所,30多万亩胡杨林分四个片区看护,其中最远的片区距离管护所40多公里。每个片区分别有2—4名护林员负责管护。
   管护所管护的胡杨林里居住着57户维吾尔族牧民。经过护林员反复宣传,牧民们自愿担当起护林志愿者角色,与护林员一起保护胡杨。
   要是在以前,牧民饲养的山羊会在草料缺乏的春天啃食胡杨树,确认山羊的主人后,护林员以宣传劝导为主,要求牧民看管好羊群。对个别不听劝阻的人,管护所会处以罚款:毁坏一棵树罚款一百元。
   依米提所长说,从2005年开始,胡杨林的面积逐年增大,长势很好。这当然离不开护林员的辛勤管护。河道枯干的年份,为了让胡杨喝到塔河流水,所有的护林员都会在自己的片区用坎土曼引洪水进胡杨林。2011年坡墩管护所引洪面积达5000亩。
   为了保护幼树,护林员会选择每年的七八月份对幼树的枝条进行修剪,然后建设围栏,引水浇灌。
   听所长这么一说,记者感觉这里的胡杨像孩子一样备受呵护。
  
   保护胡杨林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护林员最忙的时候要属每年5月至10月的防火期。天干物燥,胡杨林很容易发生火灾,县胡杨林管护站每年都会组织护林员进行防火、扑火技能培训。2009年县里还专门组建了由20名护林员组成的灭火队,定期进行灭火实地演练。
   提起火灾,依米提对1987年海楼牧场发生的火灾记忆犹新。当时有将近500亩胡杨被烧毁。
   除了火灾,每年4月护林员都会给胡杨树喷洒农药,防止一种叫春尺蠖的害虫吃胡杨叶子,破坏树林。
   炎炎夏日,胡杨林里的气温通常高达30多摄氏度。到了冬季,气温又骤然降到零下十几摄氏度。无论严寒酷暑,护林员都必须每天巡逻自己管护的片区,还要防止那些盗挖和肆意开荒毁林的人。
   管护所每天需要有人值班,轮到值班的护林员除了要24小时守候在管护所,还要给所里饲养的鸽子和鸡喂喂食,给院子里的核桃树、梨树浇浇水。塔依尔很喜欢值班,他说,可以休息休息。
   塔依尔在中心管护所下的每个分所都工作过,2005年招聘进来的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不论晚上睡得多香,只要有情况我们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到胡杨林。虽说很累,但是保护胡杨林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护林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喜欢实话实说的塔依尔说自己最享受的时候就是休息睡觉的时候。13岁的女儿和8岁的儿子都在县城上学,作为父亲的塔依尔对自己在孩子需要的时候帮不了忙而感到愧疚。差不多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塔依尔自豪地说,儿子的学习很优秀。
   说到家人,所长依米提脸上也显出愧疚的表情。他一个星期回一次家看望儿子,16岁的小儿子在县一中上学,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他的爱人阿曼古丽也在管护所工作,依米提去哪里工作,阿曼古丽跟到哪里,20年如一日。给丈夫和其他护林员做饭,帮忙料理生活就是阿曼古丽的工作。因为,胡杨林管护工作只适合身体强壮的男人。
   不单爱人跟着自己东奔西跑,毕业于新疆交通职业学院的大儿子穆合塔尔现也在管护所下属最远的分所工作。2011年7月刚刚聘用进来的穆合塔尔好想改变自己护林员的角色,有机会他想考公务员。
   记者问依米提,儿子会因为工作的事跟他闹别扭么?依米提笑答:“儿子说过一句话,爷爷和父亲干了一辈子的事情,难道我干不了吗?”
   依米提的父亲卡德尔在林场工作了近25年,还当过林场场长。在他父亲那个年代,巡逻骑毛驴,回家也得骑毛驴——一两个月回趟家,路上骑毛驴得走一个星期。护林点什么都没有,就连蜡烛都得靠家人提前给准备好。吃水只能用毛驴车从塔里木河拉运,一间小小的土坯房,四五个男人住。天气冷的时候,连水都喝不上,菜就更别提了。
   现在,摩托和汽车代替了毛驴车和自行车,自来水管道代替了手挖井,太阳能灯代替了蜡烛。一切的一切都称心如意。想起自己父亲那个年代,依米提连连感叹,变化真是翻天覆地!
   我们座谈的办公室安了一台净化碱水的机器。之前坡墩管护所的护林员长期饮用手压井里提取出来的苦咸水。2009年,所里打了一眼机井,再加上净化器,从此护林员们彻彻底底告别苦咸水了。
  
   两个阿曼古丽像是亲姐妹一样
  
   依米提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叫来了爱人阿曼古丽,与阿曼古丽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漂亮姑娘,也叫阿曼古丽。2010年进入管护所工作的小阿曼古丽,毕业于伊犁职业技术学院,家是沙雅县二牧场的,父母都是农民。
   两个阿曼古丽像是亲姐妹一样,在管护站负责后勤和一日三餐。她们正在准备晚餐:米饭和炒菜。在所里值班的塔依尔拎来了一桶煤,给炉子加煤,火烧旺点,好烧水做饭。
   管护所院子里种了70棵梨树,梨树旁边是一片菜地,夏天什么菜都种,到了秋天就只剩下白菜、萝卜、恰玛古。菜地里颜色各异的鸡不停地啄食堆成一堆的大白菜。
   “夏天这里一定很热闹吧?”记者指着管护所侧面那个颇有民族特色的凉亭。依米提回答,夏天护林员们会在凉亭里休息,偶尔也在那里烤肉吃。
   记者正在管护所院子里采访时,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发动了摩托车。小伙子穿着胳膊上有“国家级公益林管护员”标志的制服,戴副墨镜,很有派头。
   交谈中记者得知,小伙子叫阿不来提·乌加,新疆大学毕业,一年前来坡墩管护所工作。从早到晚在胡杨林里逡巡或许会给阿不来提带来文学创作灵感。小伙子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他爱胡杨。
   管护所院内有棵胡杨树特别高大,副所长刘建勇说那颗树有近200年的历史。黝黑皮肤,身体壮实的刘副所长还真有那么一副护林员的样子。他的父亲曾经也是沙雅县胡杨林场工作人员,具体工作是照看护林员的“座驾”——毛驴。那时候护林员巡逻只能依靠骑驴,没有驴,浩瀚胡杨林寸步难行。
   2007年前刘建勇在塔南林场管护区工作过。他说到每年5月—10月的沙尘天,能见度有时只有10米。冒着沙尘,护林员还得继续完成巡逻任务。夏天必须一大早出去巡逻,否则中午时分胡杨林里会热得人喘不过气。冬天骑摩托也是件痛苦的事情,刺骨的寒风在胡杨林间狠命追逐着护林员。
   刘建勇还说,环境的恶劣、生活的艰辛并不可怕,最难受的是那种无尽的寂寞: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更没有互联网。现在条件好多了,2008年修建的通往和田的217国道从管护所旁边经过,交通更加便捷了。
   在管护所逗留了好几个小时,准备离开时,记者看见院子里,一只母鸡带着两只小鸡“啾啾啾”朝胡杨林走去。
   再过一会儿,小阿曼古丽就该做晚饭了。副所长刘建勇身旁是管护所安装的杀虫灯。和过去相比,现在的护林员工作条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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