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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雪绒花盛开的地方
欧洲人对雪绒花的感情就像我们对雪莲一样,尤其敬佩她那高傲圣洁的风骨,欧洲没有雪莲花,在中国却发现了雪绒花。雪绒花生长在海拔超过两千米以上的高山草甸,当北京市进入七八月炎炎盛夏,位于河北蔚县的空中草原上,雪绒花静静的开了,清风掠过时像朵朵雪花在一片绿色上翩翩起舞,真是“碧波轻泛浅雪花,玉茎乱开小银芽”,令人心旷神怡。
“空中草原其实是个花海,七八月份花期到来的时候,每隔几天,空中草原就会变换一种颜色。”全国劳动模范、河北省造林绿化先进个人、河北蔚县九龙村旅游公司董事长李成奎谈到空中草原便滔滔不绝。他的介绍也让我想起了以前来蔚县采访的经历,那次我们半夜开车在空中草原上迷了路,天冷风大,汽油也不多了,多亏遇到一个好心的护林人,领着我们一口气走了十几公里路,临别时我们要送他回去,他执意不肯,只是憨憨地说“你们把我送回去再迷路怎么办?”从那个时候起,蔚县人的朴实让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这样的感动又重新在这块土地上涌起,这人就是现在眼前的李成奎。
说起蔚县来,李成奎可以连讲三天不带重复。这也难怪,空中草原的雪绒花、飞狐峪的古栈道、黑石岭的飞狐关、十八堂的悬山寺、原生态的景观、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那么多的美景、故事值得讲。可是当谈到自己捐资修路、资助刘东等贫困生上学、帮助贵州有三个女儿的老山前线退伍老兵欧德忠解决工作问题并帮其家人共度难关,连续多年被评为劳模的李成奎却显得有些羞涩,“我是靠党的富民政策先富起来的,我又是一名共产党员,我有义务回报社会。”这就是蔚县人的风格,“这些年党的政策好,地方政府支持我们,蔚县许多村都富了,可是一些地方,像南山有的村民月收入只有二百多块钱,最好的地方人均收入也不过一千多,我把自己挣的钱都投入到生态旅游,很多人都不理解,说我是干傻事,但我相信生态旅游是一件富民利国的事情,我得到的是长远利益,是社会效益。”
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蔚县的荒山改造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效,像空中草原的森林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随着旅游的人多了,老百姓的保护意识也高了,原先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也都回来了,大家日子过的开心了,我也挺高兴的。”
从事生态产业,走出恶性循环
蔚县经济发展有很大的一块依靠煤炭。可是单单依靠资源,并不能真正实现蔚县可持续发展。1983年李成奎靠着一股闯劲,成立了一个28人的砖厂,成了当地先富起来的“万元户”,随后又创办了蔚县李家洼煤炭开发公司,两次创业,让李成奎体会到了成功的喜悦。当时政府准备将蔚县九龙村一带的森林卖了,这片林子一直是原始林,有人希望买下来卖木材。也巧,北京正好起了沙尘暴,李成奎觉得这么好的一片林子砍了太可惜,就将这片“四荒地”承包了下来,没想到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我们蔚县煤炭的远景储量达到20多亿吨,是全国100个重点的煤炭县之一。但是,靠卖煤发展经济是吃子孙的钱,不长久。我生长在蔚县,自己吃过苦,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现在富裕了,县委县政府也支持我把自己所得投入到县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上来,植树种草,造福子孙后代。”
多年来,李成奎共累计承包荒山15000亩,在林区栽植杂果929株,杏200株,土杂杏2500株,油松16900株,种植落叶松9000多亩,同时保持、培育柳树、椿槐、杜松及多种观赏型的植物。逐渐形成了九龙沟林区、伍沟林区及36平方公里的空中草原和40多里的飞狐峪绿色大峡谷景区。凭借着蔚县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优美的原生态景观,2006年景区通过了省、市“国家AAA级景区”的验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并来到空中草原,景区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回报,并于2007年5月正式挂牌接待中外游客。更重要的是,李成奎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了一条生态、经济、社会效益三丰收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成为了蔚县探索实现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模范。
难怪蔚县县委书记李宏星曾语重心长说:“让资源优势成为经济发展竞争力,改变经济增长仍然停留在开采、营销原煤初始阶段状况,必须坚持走科学发展、安全发展、和谐发展之路。”某种程度上,绿色产业比重的提高代表着地区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实现地区经济的和谐发展,也是所有蔚县人共同的心愿。
坚定造福子孙的信念
李成奎曾在村里务过农、创办过建材厂,二十多年来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1998年,他购买了九龙沟3195亩荒山的50年治理权,由于蔚县承担“三北”防护和首都的绿化责任,绿化改造要求很高,当时没有多少人支持四荒地改造,李成奎只得动员自己的亲朋好友参与造林。此外他请来50多名下岗工人,在南坡栽植落叶松一千多亩,但好事多磨,恰逢99年春旱加夏旱,落叶松大面积枯死,李成奎带领造林队伍每天守在林地旁,利用人力给树苗浇水。可是怎么样都不见成效,新种的树苗成活率甚低。
面对困难,李成奎并没有退缩,他积极和县气象局联系,掌握天气情况,通过实践经验,把大规模造林时间改到秋季,对土层稀薄、蓄水能力差等、砂岩含量高等问题,提出了“浇足底水,二埋三踩一提苗”等等一整套有针对性地育苗治理方案,逐步实现了苗木的自产自用,育苗成活率达到了85%以上。
做生态旅游,前期投资非常大,回报周期相当长,许多人不愿意做这种没有眼前利益的投资。李成奎却相反,凭着造福子孙的信念,毅然投入资金近千万,封山育林,保护这片少有的绿色。现在九龙沟地区的生态环境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南山和北山坡地蓄水防洪能力大大提高,治理地区雨水冲刷减弱,水土流失量比治理前减少了60%以上。多年不见的野生动物也频频出现在九龙沟和伍沟林区,天气晴朗时,走在一片片人工落叶松林中,观赏百灵鸟、锦鸡等野生鸟类也成为了空中草原的一大景观。
多年的坚持,换来的是丰厚的回报,问到李成奎生态旅游到底哪里吸引你?他一语道破:“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事,给自己做事得到的回报是自己的,给大家做事得到的回报比多少个自己都快乐。”
咬定“绿色”不放松
做生态旅游,首先要树立科学的发展观,通过对地区资源的合理开发,维护生态的动态平衡,才实现地区的可持续发展。最重要的原则是:“保护和不改变当地生态系统的完整性”,“保护自然资源从而使得当地居民受益。”为此,李成奎先后做了三次规划,确定未来景区发展的方向。“我们就坚定的走保护景区内生态环境的道路,保护要始终排在第一位。”
未来蔚县的环境发展和保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问到李成奎对自己未来事业和自身的发展有什么规划?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现在比起别人要富裕多了,有人说我可以回家养老了,我说不行,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做。我们以后还要加快飞狐峪的生态保护,我们制定了飞狐峪等生态治理区每年绿化推进500米的任务。这些年,我们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了,村民的生活水平也跟着变了,蔚县未来环境还会变得更加美好,这样我们的生活质量还会进一步提高……”
没有环境的变化,观念的转变也是个困难的事情,这让我不禁想起英国思想家、生态学家怀特的一句话,“自然是一个伟大的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