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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拉近了城市与乡村的距离,为世世代代在土地上刨食的农民带来了新的生活契机,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而挣扎在最底层的乡村女性的命运和生活亦呈现出新的变化和转折。本文以90年代以来小说中的乡村女性形象为论述对象,立足于城乡文化冲突,探讨乡村女性主体在城与乡之间徘徊的生存境遇以及这些形象塑造背后呈现的创作主体的精神世界。走入城市,意味着之前城市想象的破灭,她们需要直面文化冲突带来的内心失落和灵魂的蜕变;而留守的乡村女性,在城市现代文明的侵入下也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城市以毋庸置疑的优越性成为乡村女性走入城市的强大动力,然而一旦真的置身其中,她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在试图融入城市的过程中,她们付出了身体的代价,感受到精神的彷徨甚至人性的极端扭曲,而城市的那层壁垒没有受到丝毫的动摇。于是,故乡在内心深处的温暖和慰藉力量又使这些乡村女性急促地迈出了还乡的脚步。然而乡村伦理道德的束缚,以及乡村在城市化进程中的改变,使得还乡的乡村女儿丧失了原来意义上的精神家园。
城市文化以无孔不入的姿态侵入乡村,即使是留守的乡村女性,她们的言行举止和价值观也发生了多多少少的改变。乡村女性形象作为乡村传统文化的象征,随着社会的变迁呈现出新的时代意义。而她们内心深处对土地的背叛,以及对城乡文化冲突的惶惑成为文学开掘的着重点。
乡村女性形象的塑造,本身即是创作主体精神世界的呈现,包括性别层面以及城乡生活经验层面的呈现。男性作家笔下的乡村女性形象,成为他们表现对社会思潮和社会现象的思考的载体,成为理念的道具;而女性作家的塑造,更能深入女性的灵魂,使乡村女性成为具有女性主体意味的描写对象。然而同为女性作家,农裔城籍作家和城裔城籍作家的表述又有所不同。城裔城籍作家的乡村女性形象塑造多少带有了城市书写的痕迹,而农裔城籍作家的书写,则能深入乡村女性形象的灵魂深处,表现出更加地道的乡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