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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的德国经济虽也受经济危机波及而暴露一定问题,其增长形势却比多数欧洲国家向好,失业率再创新低,成为欧盟国家的经济领跑者。"德国模式"的秘诀何在,问题又何在?钻石模型告诉我们,除了政府财政收入可观和内需更为旺盛等流动性因素外,具备强大竞争力和创新实力的实体产业是一国经济向好的不二法门;而在社会福利市场经济中,政府决策则扮演着关键角色。由此,本文以探讨德国制造业的创新表现为出发点,以创新扩散、集群理论、创新2.0模式、经济发展阶段论和钻石模型等创新理论为依据,剖析德国政府制造业创新政策的利弊。本研究主要实现了三大创新。一是选题视角独到。国内有关"创新"、"(德国/中国)创新政策"或是"中德制造业"的研究甚多,而将创新政策及其实施落脚到行业层面的研究甚少,对德国政府促进制造业创新的政策研究更是空白。通过"21世纪德国政府产业创新政策研究——以制造业为例" 一选题,本文试图弥补此空白,丰实国内在创新研究、政策研究、产业研究的硕果;二是研究方法新颖。在选取对德国制造业创新的评价指标时,笔者没有将国内外通用的创新指标完全照搬采用,而是结合研究对象的中观特性,扬弃了现有指标;三是实践意义与理论高度的紧密结合。除了解决"德国制造业的创新表现"及"德国联邦政府制造业创新政策"两大实证性问题,本研究也试图对如下两个理论性问题给出答案:1、微观领域的创新理论是否可以解释产业这一中观领域的创新?2、从制造业来看,德国政府产业创新政策的构想和实施,是否符合创新政策理论的逻辑精神?笔者经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德国既是实力雄厚的制造业强国,又是名副其实的创新型国家。从量的角度来看,2014年德国制造业产值占国内生产总值高达22.3%,与20年前鲜有差别。从质上来看,整体而言,德国制造业以改良式创新为依托,以技术创新为基础的产品创新为核心,以市场和组织创新为热点。其中,科研密集型和低端制造业在创新表现上各有所长:前者以技术创新为核心的产品创新和合作式创新见长;后者侧重于流程创新和改进式的产品创新。而科研密集型产业中,四大传统支柱性产业特别是汽车制造业和医药行业的创新优势稳定,但高科技制造业等新经济领域的发展和创新力,却落后于美英韩等世界创新强国。联邦政府作为宏观调控的主体、融资人、动议人、需求方和监督员,在实施制造业创新政策时,以市场化导向的创新政策为主,干预性强的产业政策为辅,政策结构稳定且基本保持延续,因而也颇具亮点:它首先以促进关键技术、综合技术和尖端集群的发展为把手,促进制造业开展以技术和产业融合为特征的创新转型;就资助主体来看,高校外研究机构是最大赢家,获得五成以上的政府津贴;此外,围绕"政府—经济界—科研界—大众"的创新四螺旋主体,政府采取了三个"三位—体"方针:一是促进创新创收、创新扩散和以大众参与为主体的创新2.0;二是促进技术创新、合作创新和社会创新;三是促进跨主体、跨行业、跨区域合作。德国制造业创新政策的稳健基调虽有利于维持其固有优势,但战略决策的保守设计、政策改革力度和意愿的欠缺却阻碍其攻破长期存在的制造业创新劣势。其政策不足长期体现在:1、对尖端技术为代表的新经济产业和学科、对高校基础研究的整体投入不足;2、教育和科研制度的沉疴弊病,阻碍创新型后备人才的培养和科研创新水平的提升;3、对促进低端制造业创新的长期忽视;4、税收型的创新激励和风险资本融资工具欠缺,技术开放型项目等普惠性措施不足;5、对创新性创业和小微企业创新的资助不力;6、政出多门,特别是在促进中小企业创新领域,政策实行部门间缺乏协调;7、存在创新主体钻法制和监管漏洞、滥用创新成果的现象。为了扭转德国制造业存在的创新弱势,政府自下而上地从认知、制度和体制上着手改革,可谓迫在眉睫。理论方面,中观领域的创新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由微观领域的创新理论加以解释,但相比于创新个体,产业层面创新的实现对基础设施等政策方面需求更多,因此不可避免会受到更多的政府直接影响。总体而言,创新理论对德国政府政策行为的解释力尚可,但一些理论仍有欠缺。首先,各理论均未探讨产业融合这一产业创新的最高阶段;单独来看,阶段论的一些标准不适于解释当代经济体的发展规律,如何定性德国所处的经济阶段仍有争议;创新扩散理论以结果为导向,却忽视了扩散进程这一影响产业创新效率的重要因素,忽略了对创新产品创新特性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