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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影评人托尼-雷恩(Tony Rayns)曾经形容关锦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他说要在香港电影工业的颓垣败瓦或中国目前电影工业的建筑工地里生存必须成为落入凡间的天使,关锦鹏纵然玷污双脚,却总能振翅高飞。的确,纵观关锦鹏的电影之路,虽然身陷商业化的香港,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风格和视角,来审视他镜头下捕捉的世界。 女性电影是关锦鹏的电影标签,从开山之作《女人心》到后来得奖无数的《阮玲玉》《人在纽约》《长恨歌》,关锦鹏把女性放在了首要的位置。当时的香港一直是男性英雄的加工厂,吴宇森的“暴力美学”,杜琪峰的“黑帮情节”,徐克的“新武侠”,成龙的“功夫片”都是在巩固和强化男性的主体地位,女性角色则重复着英国学者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中论述女性角色典型化,符号化,无叙事任务,充当花瓶的魔咒。然而,关锦鹏电影中的女性则承担最大限度的叙事和导演思想的传达,不再是传统好莱坞定义上的男导演,男主角,男观众这三个男人看女人,而是通过女性视角来看待事物,连关锦鹏自己也坦言虽然并不是立意要拍女性电影,却总是不自觉地站在女性的视角上看待问题。但是关锦鹏的女性电影只是其创作时期的一个类型影像,而非他整体创作的出发思路,女性只是他在与邱戴安平合作时期所特别表现的对象。所以如果因此将关锦鹏定义为女性电影导演不仅是磨灭了编剧在文本上的女性文本基础,更是过于笼统和片面的总结了关锦鹏的创作。 同性恋是关锦鹏的人生印证,他毫不避讳的把自己在同性恋认知上的情感带到自己的电影中去,《愈堕落愈快乐》中,人物对性向的不安,惶恐更成为他预示97香港回归大限的契机。《蓝宇》作为纯粹的同性恋影片,打破了以往同性恋影片的禁忌、边缘化,从情感的本身来映照对同性恋群体的认同。 历史与当下是关锦鹏电影思考的讯息传达。《胭脂扣》中,女鬼如花数十年之后重返阳间,重新站在香港的新历史时代下,对新时代人物和事物的观察和提问正是关锦鹏对历史与当下的种种质疑。九七注定是香港历史上最难以被时光消灭掉的记忆和思考,不仅仅局限于政治的回归,在电影工业中,许多颇有名气的导演都执导了和九七相关的电影,关锦鹏也不例外。他对九七之后的无所确定,对港人命运归属的惶恐,都无一例外的呈现在他的影片之中。 关锦鹏用他的一系列电影在业也成型的香港电影工业中选择了一个最独树一帜的标签来鉴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