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条件——哈耶克政治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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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苏格兰道德哲学传统的古典自由主义在二十世纪前后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在十九世纪被严格限制的国家权力却在二十世纪日益膨胀,严重威胁着个人自由。为了保护个人自由,哈耶克对个人自由重新进行论证。传统的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家一般都从人性出发,对个人自由进行相关的论证。但是与这种论述相伴随的是其他流派的理论家对其猛烈的批判,其中,批判的重点在于这种人性论将个人“原子化”,完全忽视了个人所处的社会背景,人完全被抽象化了。对于这种批判,原有的古典自由主义思想家们难以应对。但是,哈耶克对自由的认识,不仅继承了人性的基础,而且突破了原有的那种人性道德论,他将人性置于社会秩序的背景之下予以研究,这一研究框架的突破,使原有对自由主义的批判瞬间失去了针对性,哈耶克因此成了新时期捍卫自由主义的领军人物。从此,人们纷纷对其思想进行研究,或阐述、或批判、或引申应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由于世界局势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变,哈耶克由于在理论中对整个形势做了一些具有前瞻性的研究,因此备受人们关注。   在热切关注哈耶克思想的过程中,人们对哈耶克思想的研究,主要着重于对其学理上的阐发,这种阐发又主要集中于对自由、自发社会秩序以及宪政等思想的含义的阐发,对哈耶克本身所欲阐述或者说面对的问题——实现个人自由却关注甚少。哈耶克毕生捍卫自由主义,因此捍卫自由理所应当是其理论的核心主题。以此自由的条件为主题,本文对其展开了比较详细的论述。   哈耶克是古典自由主义思想在新时期的代表人物,对他的自由思想的认识,必须将其置于其相应的理论传统中予以相应的定位,以了解哈耶克的思想与其源头的关系,发现其自由思想大致的变迁脉络。与此同时,也对哈耶克思想产生的时代背景做了介绍,因为理论总是时代的响应者。正是通过理论与时代背景的结合,我们才能理解哈耶克思想的源流。哈耶克认为,自由作为一种规则,一种价值,它的存在依据乃在于自由是社会自发秩序的必要条件,它有助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也是社会本身自发进化所形成的规则。   既然哈耶克的核心思想是自由,因此对自由的内涵进行阐释必不可少。哈耶克所倡导的自由与其它自由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自由是一种“否定性的”自由,这种自由只能告诉人们除了禁止的行为,都是允许的行为。这实际上是一种法治自由观。由于自由与平等以及民主的关系在近代以来一直难分难解,因此对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予以了比较分析。   在逻辑上,自由思想贯通于以下的逻辑脉络之中:个人主义是自由的前提,自由是社会自发秩序的必要条件。哈耶克对个人主义的看法,其最主要的特点是个人理性不及,其次是方法论个人主义,这样就将个人置于社会秩序的背景之下,同时强调个人的局限性,将对人性的看法由道德论改造成智力论,并克服了“原子式”个人的缺点。正是个人理性不及,人与人之间才需要相互交往,在这个过程中,人们逐渐形成了各种有利于人们生活的规则。人们遵循这些规则并且不断调适自己的行为,从而形成一种相对稳定行动结构,使社会在整体上呈现一种有序的状态,这就是社会自发秩序。社会自发秩序是一种扩展的秩序,它是人们在不断交往的过程中随着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而扩大。在这种自发秩序中,起决定作用的规则是内部规则,人们的行为都由内部规则规范与制约,其变化将会影响到社会秩序以及社会本身的发展状况。与自发秩序与内部规则相对应的是组织秩序与外部规则,组织秩序虽然在整体上服务于自发秩序,但是其规则的变化具有相对独立性,在社会中,亦有其存在的理由与必要性,可以应付“搭便车”以及“公地灾难”等凭借内部规则无法完成的事情。   以内部规则为主导的社会自发秩序,其规则的形成与创新需要人们在生活中不断试错积累经验,因此人们需要充分的行为空间,以发现能够适用的新规则,这就要求保护这个空间,以使人们能够自主地选择,这就是私人领域,换一种说法,实际上就是维护自由。但是,维护自由是实现自由的条件之一。另外还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人们在私人领域中如何实现交往,特别是为满足物质需求所进行的交换。私有制以及财产分立制度为个人顺利进交换提供了基础。这种制度形式的不足之处,就是容易造成两极分化,将其所有制形式分别区分为对自我的控制权与对收入的分配权,并且将其分离,以达到弥补由此造成的不平等。对自由造成威胁最大的要素,是国家任意的强制,虽然国家作为一种组织秩序,它的产生源自于自发社会秩序的需要,但是它在执行社会赋予给它的职能时,极容易对个人自由造成威胁。民主制度下政府权力的扩张,并且渗透于社会各个角落就是一个最为明显的证明。为了遏制国家权力的任意扩张,哈耶克重申了法治精神,希望通过重塑体现法治精神的宪政体制,保护个人自由,为自由的实现提供相应的条件。为此目的,哈耶克在原有三权分立的基础上,将立法议会改造成两个议会,一个是纯粹的立法性议会,另一个则是政府治理性议会。当两者发生争议时,其裁决权由宪法法院予以裁决。哈耶克的宪政机制是一种司法为核心的权力配置体系,他将最终裁决权赋予司法,这体现了哈耶克对民主的防范心理。这也是以法律机制代替政治机制的一种模式。   社会自发秩序的形成与发展,必须维护自由,自由是其生成的必要条件。但是,仔细研读,我们也会发现,社会自发秩序的成长,也有利于自由的实现与维护,因为以往理论家往往将维护社会秩序的任务赋予国家,哈耶克将社会秩序视作是一种自发性质的秩序,由此减轻了国家的重任,国家可以专心致志地按照法治的要求完成其相应的使命。这样更有利自由的实现。   哈耶克的理论也存在不少不足之处,他强调社会合作秩序中实现合作的重要性,并且将合作者的独立与平等置于极为优先的位置,但是他忽视了源自于起点不平等将会带来的后果。威胁自由的因素,不仅来自于政府,它还来自于财富的悬殊,虽然政府干预社会未必会拉平这种差距,弱势的一方也未必会改善他们的境遇,但是,哈耶克的宪政机制由于对民主作了严格的限制,民众通过这一途径改善自己的机会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哈耶克对自由的论述以及他对自由的条件这一问题的阐释,主要研究的是构成自由的要素,他所研究的对象是自由已经基本确立的国家,哈耶克所担忧的只是担心人们忘记曾经带给他们进步繁荣的自由价值,而不是探讨如何获得未曾享有过的自由。他所温暖的只是生活在自由社会中的人们,却与依旧处于奴役状态的人们无关。因此,对于哈耶克的自由理论,我们在崇尚他对自由的维护的同时,不得不另外去寻找实现自由的道路。   总之,哈耶克在新的理论基础上重新有力地论证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为古典自由主义思想的重新焕发生机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虽然哈耶克的思想并非尽善尽美,但是瑕不掩瑜,他的思想值得我们不断努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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