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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时代周刊》誉为“有潜质成为自阿瑟·米勒后美国公众生活中第一个重要剧作家”的黄哲伦,凭借其卓越的戏剧才能、特殊的美籍华裔身份以及深刻的东西方文化洞察力,奠定了其举足轻重的英美戏剧地位。作为其最具代表性的经典剧作,《蝴蝶君》以巧妙的情节铺陈和入微的人物塑造技艺,探讨了性别与政治、民族与国家、身份与认同等重大时代议题,黄哲伦也藉此登上了“托尼最佳剧作奖”的顶峰。但在论及《蝴蝶君》的后殖民主题时,英美学界构建了同性恋、欲望化的东方意象、倒置的权力关系等研究常规,却对该剧隐意的书写策略鲜有系统论及,由此构成了本研究的选题缘起。意欲重构西方文明范式的并非黄哲伦一人。解构主义代表,法国现当代哲学大师雅克·德里达在西方结构主义正盛之时宣告其衰落。在《人文科学话语中的结构、符号与游戏》一文中德里达曾尖锐指出,结构概念的历史已被固化为某种“中心”的置换系列和刚性链条,由此为西方文明套上了挥之不去的思想枷锁。为达肢解之目的,他引入了海德格尔的“摧毁”概念,完成了结构之“解构”这一当代哲学界最为重要的术语之一的理论推演。欧洲文化便首当其冲地“遭到解体,被逐出其领地”,其解构主义的思想旨归与《蝴蝶君》的“去中心化”书写尝试如出一辙,从而为本研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石和逻辑关联。除引言和结语外本研究包含主体三章。论文第一章首先以蝴蝶夫人为例,探讨西方对东方的常规建构。剧作家通过刻板印象的再现过程实现了对西方的讽刺,并通过“去中心”化的方式打破了传统东西方的强弱关系,由此确立了剧中相对客观中立的书写策略。第二章聚焦该剧的形象美化策略,发现黄哲伦将唯美的蝴蝶夫人意象进行了秘密转移,投射到西方文明的代表伽利马身上,并在德性的升华中完成对伽利马的美化,以满足剧作家对西方文明的美好期待视野。第三章主要探究该剧的贬斥书写策略。在揭示转义的东方妖魔化语用策略的同时指出,虽然黄哲伦试图解构孱弱与强壮之东西方二元对立形态,却重构了新的二元对立书写方式。研究发现,文中颇具悖论性的解构策略与作者独特的文化杂糅身份息息相关。“外黄里白”的身份特征促使剧作家试图打破西方对故园的偏见,却又在西方文化常规的推动下迎合了主流文化的意识形态,最终对权威的解构导致了权威的再次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