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刘小枫在《诗化哲学》对浪漫哲学传统的诗化主题进行过如下概括:灵性是个人生命的基础,人应该靠感性和信仰生活,倡导个人生命与自然契合。迟子建无意中践行了浪漫哲学的诗化主题:追求人物内心灵性的释放,将个体的生命机遇放置在充满原始风味的大自然的背景之下,对现实家园和精神家园的执着守望。无论是以《北极村童话》、《原始风景》、《70年代的四季歌》为代表的带有自传性质的清新活泼的追忆之文,或是《雾月牛栏》、《亲亲土豆》、《清水洗尘》、《福翩翩》、《解冻》式的呈现家庭伦理之爱的温馨小说,抑或《白雪乌鸦》、《伪满洲国》、《额尔古纳河右岸》、《旧时代的磨坊》等历史题材小说,文本里萦绕不去的即是迟子建自己所言的“气韵”。这种气韵即诗性。表现在迟子建的小说里即为弱化小说故事情节而重在讲述一种生活的体验和人物在生活里的态度;除此之外,则是善恶互补、苦难与温暖并存、伤害与宽宥同在的和谐的小说内容。审美化的自然风景、拥有诗意内心的女性形象、留白式的结尾和诗意化的标题是构成迟子建小说“诗意(诗化)小说”的基本要素,在这些要素的背后,则是迟子建哲学的思维方式,它包含的是作家看待世界的眼光,是一种艺术精神和文学信仰,也是作家本人对生命本质的体验感悟以及追求:生命在于有所倚靠,精神上应该有所寄托。而迟子建寄托的对象即是她的北方漠河小镇——这就是拨开迟子建小说的外在要素所展现出的内核:对故土家园以及由其所引发的精神家园的守望或追求。本论文以迟子建从事创作以来的小说作品为研究对象,首先从迟子建的生平和地域入手,探究其写作观和诗意小说品格的缘由。其次从如下几方面对迟子建小说的诗意内涵进行具体论述:弱化的故事情节,和谐整饬的文本结构,善恶互补、苦难与温暖并存的和谐的小说内容以及意境化的小说气韵。最后一部分是对迟子建诗意写作的最终指向进行了说明,即对大自然和家园的眷恋,并由此生发出对两者的倚靠,并进而形成了一种精神上的追求或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