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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楼梦》原著文本中诗词的研究,多从文学、文艺学、美学研究出发,语言学方面的研究则以词汇、句法、方言等研究为主。以功能和认知语言学相关理论为指导,对《红楼梦》诗词进行研究的,又多为外语学界的学术研讨成果,从翻译学、语言对比等角度出发对翻译文本进行探讨,涉及原著文本的也不多。因此,本文拟从功能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角度出发,以纯理功能理论和隐喻及图式理论为指导,对《红楼梦》第三十八回的一组十二首菊花诗进行功能和认知视域下的探讨与研究。在语言学研究领域中,从被提出之时起,语篇分析就是重要的组成部分。随着理论建构与研究方法的不断发展,语篇分析相关研究日益深入。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篇分析研究也是如此,其理论的发展与完善为本文语篇分析过程和结论的科学性和有效性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同时,近年来认知语言学也将研究扩展到语篇分析的层面,重视对语篇生成和理解过程中认知因素的研究,特别是隐喻理论和图式理论,有效解释了在人的认知过程中文化、语境、情感等因素的影响力。而且,以功能和认知理论为指导对红楼梦诗词进行语篇分析在当下看来仍属于较为新颖的研究方式。以往红楼梦原著诗词在语言学领域的研究多集中在词汇、句法、文本中方言现象等方面。近几年对红楼梦文本进行功能语篇分析的文章逐渐增多,但几乎都以对话、回目等为研究对象,以诗词,特别是菊花诗为研究对象的,目前尚未出现。而对红楼梦进行认知分析的则多集中在与其他语言译本的对比研究上,以原著本身为研究对象的也不算很多,对菊花诗进行功能和认知分析可以说是红楼梦语言学研究的新发展。因此,本文旨在以功能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相关理论为背景,限定《红楼梦》原著文本为研究范围,选取小说第三十八回中出现的一组菊花诗为语篇分析目标,进行功能和认知视角下的语篇分析,力求从语言学角度再度阐释和解析小说文本中的语篇,探讨语篇体现的纯理功能和语境隐含的“言外之意”,以及如何受到人类认知心理因素的影响并体现在文本之中。在定性、定量分析和以数据为本解释说明的基础上,探讨语篇表现形式受到哪些语言形式、思维方式和文化因素的制约,以及从中体现的各人语言使用习惯、文化背景和思维认知差异。以功能视域下的三大纯理功能理论为指导可以看出,菊花诗中的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都很好地体现出各人的性格特征、审美情趣和精神追求。林黛玉精神层面和菊花的互动多,表现更为清冷幽静;贾宝玉行动虽多,却与菊花没有精神交流与共鸣;薛宝钗行为均是应时应景,主观态度几乎没有流露;史湘云偏重菊花隐逸脱俗,象征主动远离尘世的隐者;贾探春表现出了一定的个人情绪,虽然喜爱菊花,但并不沉醉和留恋。在认知语言学看来,菊花诗中的隐喻和图式都自有其特点。受各种因素所限,诗作中出现了很多相同或相近的意象和典故,不过仍然体现出了各人鲜明的特色。此外,在诗作展现的不同图式中,也很明显地展现了各人由菊花引发的不同主观认知体验。林黛玉与菊花的精神十分吻合,菊花引发了她很多情绪波动;菊花没有引发贾宝玉特殊的主观感受;薛宝钗面对菊花的心态比较轻松,多为怡情随时的心态;史湘云将菊花看作自己的知音,寻求精神共鸣;贾探春将菊花看作装饰、宴赏等活动的一部分,对菊花的消逝并不太萦怀。总而言之,结合以往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看到,在功能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视域下,这十二首菊花诗充分体现了作者曹雪芹的诗学创作观,有效地展示了书中人物的不同的性情气质、审美情趣,同时比较隐晦地对各人在小说后半部分的结局做了暗示,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艺术处理方式。当然,由于笔者能力所限,本文还有不少不足之处。比如在对菊花诗进行纯理功能的分析时,难免会有所疏漏;再次,对菊花诗进行认知视域分析时,关于音韵、格律、平仄等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最后,没有涉及翻译文本与原著文本在功能和认知方面的对比分析,这些遗憾之处,笔者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再做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