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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H.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在问世不久便被贴上了弗洛伊德的标签。然而,小说中也不乏有与俄狄浦斯情结相抵牾之处,保罗弑母一节便颠覆了俄狄浦斯情结。看不见端倪的未来让焦虑在保罗的心底蔓延,并最终促成了保罗的叛逆举动。习惯在童年期寻找个人与人类病灶的弗洛伊德理论有着明显的生物决定论倾向,因此,也就与劳伦斯浪漫主义不相融合。
在小说中劳伦斯把灵肉结合的爱欲作为与强大的死本能相抗衡的力量,这一点似乎也暗合着弗洛伊德的观点。然而弗氏所谓爱欲的核心依旧是遵循快乐原则的力比多,由于其转瞬即逝的特性,并无力应对死本能的来袭。而小说中保罗的渴求并不止于此。通过对保罗心理的刻画,劳伦斯实际上提出了他的幸福原则。
毋庸置疑,劳伦斯的小说凸显了人的无意识。然而,作者从未像弗洛伊德那样将其凌驾于人的主体性之上。他的小说也可视为关于人成长的小说。保罗生活在一个分裂的世界里,父母之间的战争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作者在小说中还刻画了一位上帝的形象,并将伊甸园巧妙地移植到了故事之中。不仅如此,小说的末尾还暗示了人类被放逐的命运。透过小说中的这对父母,读者可以清晰洞悉劳伦斯的阶级观,即他所谓的思想亲近与血液亲昵。
小说反映出的自我的达成是一个从ME到I动态的过程,焦虑在其中也有建设性的作用,并侧面反映了保罗的道德诉求。小说由一连串保罗与人别离的故事串成,而这种分离也是成长的必须。另外,保罗的心理还同时折射出了一战前普遍存在的社会焦虑,即对西方文明发展前途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