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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化时代背景下,羌族传统文化逐渐式微。2008年汶川地震使得羌族全面被灾,也向社会各界呈现了羌族文化的濒危生态。灾后重建前后,羌族研究一度成为显学。但其纷杂无序,也彰显了羌族研究现状之不足和亟待转型的紧迫性。本文选取火文化为研究对象是基于以下发现:羌族火文化的体系目前仍为活态,且包罗万象;羌系民族的火文化同质性非常之高;羌族的白石崇拜,与其尚白、尚红和火崇拜有内在联系;羌语中火、松明、天、太阳等词及其相对应的神明称谓在羌区普遍属于同族词。笔者从人类学民族学田野工作入手,通过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重点考察了羌族火文化的表现形式及其内涵外延。笔者体认:羌族火文化是一种几千年来长期形成的文化体系。其精神根源是羌系民族先民的火崇拜,也与基于火崇拜而形成的分类认知体系相辅相成。除了外化为白石崇拜的宗教信仰之外,羌族火文化也表现在名词称谓、神话故事、民居布局、人生礼仪等方方面面,并由此衍生出火塘文化和神明禁忌等。羌族火文化不仅是历史的见证和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也蕴含着羌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想象力和文化意识,体现着羌族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建立在羌族民族传统基础上的羌族火文化,与其世界观、宗教观、道德观、幸福观相互渗透、互为影响,由此形成的地方性知识也成为潜移默化的自在体系,指导羌族人的生产生活。这种知识体系是基于哲学层面的认知而形成,并不断发展沉淀为更为浑厚的民族文化核心价值观。通过梳理文献,笔者明确了羌族史的争议:一边是百年来民族实体论的历史溯源研究硕果累累,一边是带有解构论色彩的族群记忆理论和中心边缘说甚嚣尘上。‘而羌族的历史先在性和江源文明的多样性使我们面对解构论和实体论均无所适从。由此笔者探讨了羌族概念的多义性并对西南民族走廊文化史进行了初步考察。总之,本文所研究的羌族火文化体系不仅勾勒了羌族地区人文生态与社会发展的历史变迁,也反映了羌系民族的“文化生态学”事实给予我们反思“单线社会进化论”的个案价值。笔者认为,对羌族火文化的整体考量并反思主流社会的偏见,将有利于继承和发扬羌族优秀文化传统,增强其民族自信心和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