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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婉语(euphemism)作为一种辞格起源于古希腊。从辞源上讲,euphemism分为两个语素,eu-表示“好”或者说“典雅”,-phemism表示“言语”,合起来是“好的辞句”的意思。有“好的辞句”,就有“不好的辞句”。“不好的辞句”称作禁忌语(taboo)。禁忌语是“在正常的语言使用中被认为不合适的”并且“应该在公开场合加以禁止”的辞句。既然委婉语可以代替禁忌语,为什么还有必要让禁忌语继续存在下去呢?我们认为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委婉语和禁忌语并存的现象。一是因为委婉语和禁忌语虽然在在特定语境中具有同指关系(co-reference),但它们在语域(register)上有不同的分工,或者说在使用场合上具有互补性。另一方面,现代语言学从索绪尔开始,废弃了规范主义(prescriptive)的传统,描写主义(descriptive)成为现代语言学学科理念的基础。现代语言学的使命是“客观地”描写和解释业已存在的语言现象,而不是给语言立法。所以禁忌语的存在和委婉语的流行一样是合法的。作为语言学工作者,我们无权干涉。给语言立法是政府行为,比如,政府可以规定一些“文明礼貌用语”,或者是“窗口行业服务忌语”,并用行政命令的手段加以推广。委婉语和禁忌语的关系是相对的,没有永远的委婉语,也没有永远的禁忌语。由于委婉语只是语言形式层面的换用,并不改变对语义内容的指称,所以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委婉”的功效会逐渐丧失,委婉语可能成为新的禁忌语。当然,委婉语的更迭在时序上可能交叉叠合,即新的委婉语出现了,原有的委婉语还可能使用较长一段时间,所以确定一个准确的时间分界点是勉为其难的,但无法否定的是委婉语像穿衣服一样,新的总要取代旧的。当然,我们的断语只是从语言形式的层面来说的,我们无法忽略的另一层面是语义的改变,主要是内涵意义(connotative meaning)的改变。我们认为,用委婉语代替禁忌语只是暂时的回避,内涵意义的升格(elevation,即从不好的变成中性的或者是好的)才是破除禁忌的根本办法。此前对委婉语进行分类一个共同的缺陷是形式(form)与语义(meaning)混杂。我们认为,只有区分形式与意义,我们才能了解委婉的形成机制和解读方法。所以我们把委婉语分为两类,形式的换用(substitution of form)和语义的迁移(transfer of mea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