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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来阐释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使女的故事》,旨在分析文本中以建立者、共谋者和捍卫者等多种面貌或隐或现地作用于国家和个体的权力话语,通过梳理从微观角度考察权力话语在国家层面的构建和运行、对个体主体性的建构以及其中作家的思辨意味和对现代社会的启示。全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绪论,这个部分对国内外研究《使女的故事》的文献做了梳理,总结了国内研究该书角度的流变过程,在细致考究国内研究不足的同时指出本文的创新之处。第二部分以基列国权力话语为考察对象,试图把握权力话语在由原本男女平等、生育自然的国家过渡到环境被破坏后人被等级划分、生育被专职体制化的国家中起到的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开始,基列国用强硬的手段使得话语脱离自己原初的命名物,使得其意义被剥离于其原初的语境。但此时,语言并不因此就脱离了世界,它仍以另一种形式成为启示的场所并包含在真理既被宣明又被陈述的空间中。然后,在割裂话语原有的语意并构建新的陈述方式后,又通过感化中心、隔离营等林立的机构将社会塑造成全景式的监狱对个体进行监督,使国家的权力话语被社会化。同时,将人的身体作为规训场所,以纪律的方式用不间断的微分权力将个体驯顺为基列国想要的温顺模样。第三部分探讨了他者主体性建构权力话语。按照福柯的话语理论,话语不仅能够揭示权力与知识的共生关系,而且能够对个人的主体世界进行建构。奥芙弗瑞德作为成功脱逃的并留下录音的他者典范,她以反话语和倒置话语的形式抵御、反抗国家权力话语。她首先在文字中建立与知识的联系,从而得到表述自我主体性的契机。同时不断用过去的记忆对现在生存空间赋予不同的意义,对国家权力话语下的建筑意义抱有警惕。此外,她辨析日常语言中的宗教话语将其还原为一种信仰而非绝对行为准则。在建立起自我的权力话语体系之后,她用性欢愉作为手段在身体的战场上和国家权力话语进行对抗,通过享乐打破国家权力话语禁欲的阴霾。并在自我的话语重构和对抗后,最终能够构建超脱国家权力话语的主体世界,逃离基列。第四部分则解读了《史料》部分的颠覆权力话语并结合作者阿特伍德的创作倾向揣测作家的意图。作家虚构的《史料关于<使女的故事>的历史记载》用克里森·穆恩和皮艾索托的口吻表达了二一九五年“第十二届基列研究专题研讨会”上对奥芙弗瑞德逃脱后的录音所下的定论。皮艾索托用幽默的口吻对《使女的故事》的真实性进行了讨论,试图对奥芙弗瑞德所建构的异类主体性进行质疑。这种质疑无疑是用现代的学术派权力话语再次颠覆作为对抗基列国权力话语的个人话语,使奥芙弗瑞德所代表的的反抗者和女性双重身份处于失声状态。从中可以瞥见作为作者的阿特伍德对权力话语本身的流动性和无中心性的思辨,也彰显了她对女权主义运动、生态问题的新思辨。第五部分是结语,在对上述论述进行总结的同时,试图结合当代社会语境,阐释小说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保持阐释活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