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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务人事后提供担保的行为可否由其他债权人撤销”问题为撤销权制度之一角,然事后担保行为之客观性质及其撤销权之制度厘定尚不得学界重视。《企业破产法》第31条与《担保法司法解释》第69条虽已规制了破产程序内外“事后担保的撤销”问题,然而后者之立法定位与技术尚欠熟虑,对撤销权制度体系之修筑更力有不逮,已坠入进定位模糊、逻辑不清的迷雾,落入债权人撤销权与破产偏颇撤销权的夹缝之中。对于事后担保撤销权的构成要件亦无学说详述,更遑论该制度的价值权衡与但书设计。由此,笔者拟测量事后担保撤销权的正确立法坐标系,并矫正其理论支撑与制度架构。除引言与结论外,全文分四章:第一章:“事后担保行为的客观性质界定”。事后担保行为并非减少债务人责任财产的无偿行为,不可从“共同担保”之减少有无观测其行为的诈害性,亦不可从行为的“义务与否”判断其行为性质,故事后担保行为并非债权人撤销权所调整的诈害行为。从其行为目的及效果可知,其与个别清偿行为本质同一,应同属偏颇行为。第二章:“事后担保撤销权的立法定位”。债权撤销权旨在保障债务人进行“公平交易”,偏颇撤销权则用以保障各债权人“公平受偿”。事后担保行为作为偏颇行为的一种,若出现在破产程序之外,则破产偏颇撤销权无法适用,该行为亦不归债权人撤销权所调整,《担保法司法解释》第69条因此落入定位不清的夹缝,并因此引发《企业破产法》之外偏颇行为如何规制之疑问。考虑到《个人破产法》的缺位,应实际需求,可以“扩大债权人撤销权调整范围、拓展参与分配制度并赋予债权人以偏颇撤销权、设置个人破产偏颇撤销权”的路径依次应对之。第三章:“事后担保撤销权的构成要件”。“事后”并非单纯机械的时间概念,而系包含了对当事人签订主合同时担保合意的考量,判断之时应以担保物权公示作为“事后”判定的行为节点;亦应以“可推翻的事实推定”完成主观要件方面的认定,事实推定的基础在于“事实发生的高度可能性”,根据可能性的高低,推定的尺度应适度放宽或收紧;考察客观要件之时,则应以“影响债权人的债权实现”的立法表述一统而为。第四章:“事后担保撤销权的例外”。一方面应以“债务人财产未减少”作为例外的概括式规定,另一方面应以具体类型扩大例外情形,在此中可加入保护交易安全的考量,以保持各方利益之平衡。具体而言,可以“法定义务性事后担保”“后续对价的返还”“小额事后担保”作为撤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