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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现代小说中神话化的奠基者之一,D.H.劳伦斯通常以神话为触媒,藉助古老的神话讲述新的故事,并在创制“现代神话”的过程中,表达自己致力于重归和谐,诗意栖居的生存理想。本论文以神话原型为切入角度对英国作家D.H.劳伦斯进行研究,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从一般性的角度对劳伦斯的神话书写进行分析,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内容:一、从时代思潮与文学传统等方面探讨劳伦斯神话创作的发生。结合劳伦斯的人生经历讨论其对古希腊罗马神话、古阿兹台克神话等不同文化系统的神话质料的选用,并勾勒出其作品中从亚当到基督、从冥后到潘神、从羽蛇到凤凰等一幅幅神话的图景。三、讨论劳伦斯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对于神话质料的不同处理方式,并对其最为常用的仪式性叙事和寓言化写作两个方面的内容进行探讨和分析。第二部分从劳伦斯所言的“生命的核心线索就是‘关系’本身”为出发点,探讨劳伦斯在书写个人历史和社会历史之时,足如何使用神话来表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的,以及其神书写所呈现出的明显的二元对立的特征,主要有两方面的内容: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劳伦斯以神话为隐含参照系,探讨了伊斯塔尔塔穆兹式的女性统治、哈得斯珀耳塞福涅式的男性主导、珀尔修斯安德洛墨达式的两性互救,以及他所独创的耶稣伊西斯式的两性之间完美平衡的“温柔”关系。二、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劳伦斯采用古希腊悲剧中“女性入侵”的主题,以展演酒神仪式的方式来呈现现代社会中自然性别和社会性别悲剧性的对立;以“血谊兄弟”所结成的男性同盟来抗衡女性从家庭生活领域对男性社会生活领域的入侵;以地域之灵和“种族灵魂”来表征英格兰与意大利、欧陆与美洲等地域之间的对立,以及由之而来的文明与原始的对立;以“拉纳尼姆”的乌托邦构想和走进约阿契默式的“圣灵时代”来描述自己心中的生存理想。第三部分探讨了喀巴拉神秘主义对于劳伦斯的影响,不仅解释了劳伦斯的神话书写之中为何呈现出明显的二元对立的特征,还探讨了劳伦斯所表达的人与神之间的理想关系,即人性与神性的交融,主要分为四个方面的内容:结合相关传记资料论证劳伦斯对于喀巴拉神秘主义的接受以及在其作品之中所呈现的事实性联系。二、归纳总结了在喀巴拉神秘主义的影响之下,劳伦斯所建构的以动态平衡的二元对立为核心内容,以追求均衡和谐为终极旨归的玄学体系。三、以《虹》为主要分析对象,探讨了劳伦斯是如何以多层着色的手法将圣经中的神话故事与喀巴拉神秘主义有机杂糅,藉助于“原人亚当”的神秘概念表征出神性与人性完美交融的状态,以及以布朗温家族家史传奇的方式所展现出的神性逐渐丧失。四、以《羽蛇》为主要分析对象,探讨了劳伦斯是如何使用喀巴拉神秘主义来对阿兹台克神话加以改制,藉助于“舍金纳”这一流放女神的概念,通过神圣婚姻的方式,重建人与神之间的新型关系,重新恢复神性与人性的交融。第四部分讨论了在劳伦斯的生存理想之中,人与自然、人与宇宙之间的理想关系,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以劳伦斯所建构的神话世界中的最高神祗——潘神的形象从野性到神性再到泛神的形象变迁为主线,辅以劳伦斯对于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的批判,来探讨劳伦斯心目中人与自然所应达成的泛神论的那种人与自然的“神圣统一体”的关系。二、结合劳伦斯所选用的生命之树的宇宙模型,探讨劳伦斯所想要表达的人的主体性地位的消散、人与其他生灵平等互通、生命力在生命之树上自由流动等主题,并分析了劳伦斯试图以自我完成的方式取代基督教的救赎,通过回归古老仪式,与宇宙节律保持一致等途径,来追寻着一种存在的统一性。本文力图阐明劳伦斯如何以神话书写这种复魅的修辞来呈现出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神、人与自然、人与宇宙的理想关系,表达出回归本真,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之上的生存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