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观点是一种将规则作为规则来看待的观点,是一个诚信参与者的观点.内在观点面向规则的规范性质,认可法律制度的合法性和正统性,内在观点因此是一种对法律的认同、接受、信赖的态度.与内在观点相对应的是,外在观点是一种将规则作为社会现象来对待的观点,是法律旁观者的观点.由于外在观点采取旁观者的立场,将法律作为纯粹客观的现象来看待,它在事实上忽视了法律的规范性质,它因此也未能合理承认法律背后的合法性或正统性.从很多外在观点的理论来看,它对法律持一种怀疑、排斥甚至颠覆的态度.内在观点和外在观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主体对待法律的态度和立场,该文主要论点在于:在一个相对民主的现代社会里,内在观点是主体对待法律的正确立场,而外在观点实不宜作为一种基本的法律观为社会持有.然而,该文同时强调,内在观点应当是一种宽容性的内在观点.宽容性的内在观点对民主社会的法律实践持有基本的认同、接受与信赖的立场,但是宽容性的内在观点也欢迎并接受来自法律实践内部的善意批评,即使对于外在观点的颠覆性批判,宽容性的内在观点也持开放的态度,试图从中借鉴有益的建议以改善我们生存于其中的法律实践.在一个民主的社会里,人们大多数自发地持有内在观点,然而,内在观点并不因此是一个天赋的产物,它需要每个公民从社会中习得,内在观点也不是永生不易的,当社会急剧变化时,人们可能改变他们对法律制度的基本立场.内在观点如何树立和保持?该文第三部分从制度建设的层面探讨了树立和保持内在观点的途径.最后,该文特别谈到了内在观点在中国语境下的意义.中国当下尚处于一个法治未完成的前现代社会,法律权威和法律至上性的观念都很淡薄.与此同时,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传统却甚少能为树立现代法律意识提供有益的资源,中国当下的现代化进程更加剧了法律权威的危机.尤其要警惕的是,在中国现代化尚未完成,学术界却又出现了纷纷跟风西方后现代的思潮.在这种背景下,认真对待内在观点对于树立法律权威、建设法治中国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