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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用一个有名的“洞穴比喻”,言说教育的定义是“灵魂的转向”,也就是人要超越感性,运用理性,使人的灵魂从感觉世界上升到理念世界,领略知识,看到善的理念。最高教育则是“辩证法”,而人要达到辩证法,则是依靠谈话把人的灵魂引导到理念世界。这个言说在他的《理想国》对话中,柏拉图的一切思想都在他的对话中,柏拉图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著作”。正如孔子的思想也从来就不在他的著作中,而是在他和门人与朋友的谈话中,他的弟子和再传弟子把他的谈话记录下来,编纂的《论语》对话,是我们知道孔子思想的正源。当代教育与轴心时代教育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对话”是教育的原型,“著作”并不是教育的原型。原型的教育,不局限或者拘泥于一个固定的场所,当然也不会有事先规定的“教学大纲”。原型的教育是对话,是境遇性的活动,生活化的教育场景:漫步、会饮、审判、甚至监狱谈话,都能够成为最深刻的教育境遇。如苏格拉底关于谈话的“修辞理论”和关于灵魂构成的“灵魂马车”理论,最生动的显现,是他和一个年轻朋友斐德若的一次城外散步,文本是《斐德若》;他和朋友们通宵达旦的一次谈话——而且是被“胁迫”的谈话,虽然不能说苏格拉底最终不快乐,给人类留下了“如日中天,影响深远”的《理想国》对话。他关于教育是“灵魂转向”的“洞穴比喻”,正是显现在这个对话中;即使雅典人审判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在为自己的辩护中,说出的“一个未经省察的生活是不值得人过的生活”,却成为人类的理性宣言。他对审判他的人还说:“是该走的时候了,我去死,你们去生。我们所去做的哪个事更好,谁也不知道,除非是神。”这个文本在《苏格拉底的申辩》中;苏格拉底关于灵魂不朽的理论,最生动的显现,正是发生在他在监狱里,临死前与朋友和门徒谈话的场景,文本是《裴洞》(现在多翻译为《斐多》)。苏格拉底关于“辩证法”、“美的理念”、“爱欲”、“理性与非理性”、“理念与德性”之间的一场谈话,最生动的显现,正是他和古希腊当时的精英朋友们的一次宴饮,我们能够读到的对话文是《会饮》。今天阅读《会饮》,我们的灵魂仍然被像电击一样,或者就像《斐德若》对话中那样,我们的灵魂就像天上的飞马那样,去领略真正的美和真正的善。我的论文主要以《会饮》作为苏格拉底的对话教育原型,予以言说。柏拉图的哲学对话,是专门的语言,叫做“修辞”,通过修辞手段,可以把两个人的灵魂沟通,也就是通己于人。两个人的灵魂的契合,归根结底的意义是在理性上的相遇与沟通,理性才是教育的根本。只有理性,才能引导人的灵魂,从意见上升到知识。发生哲学对话,也就是依靠哲学修辞,才能引导人的灵魂达到辩证法的境界。所以,完整的原型教育,是一个人理性的生活方式,检讨世界的生活,和对自己灵魂的对话,欲使自己的灵魂,上升到一个更高的阶梯,最终进入善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