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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白华美学以其独特的时空建构、生命意识、艺术情怀成为中国现代美学丛林中一株参天栋木。它饱含西方古典美学之英华,同时深根于中国文化传统。它融合中西美学思想于一壁,为中国由传统步入现代提供了一方审美镜鉴。美学诞生于感性本我对理性压抑的全面反抗,宗白华美学汲取西方非理性哲思,叔本华、康德、罗丹、柏格森都曾在青年白华心中产生过深远影响,携他坚定不移地踏上美学开创之路。康德为美学的生孕造就了必不可少的营养,叔本华和柏格森都是反抗理性逻各斯统治的英勇斗士,现代雕塑大师罗丹在恶魔诗人波德莱尔的感发下,用刀笔在恶丑中凿刻美真。于此,宗白华发现,古代国人的审美情怀在成形之初就具备西方美学的主干质核。《易》之生生谋合叔本华的意志生命,庄周笔下那些伤残怪丑很早就已成为中国绘画雕塑描摹的素材。中西审美旨趣的差异主要表现在时空上。在历史进程中,中国艺术情怀的时间维度日渐衰萎,而西方文明则在空间追索中跌陷迷途。声浪喧天的现代性与人类未来休戚相关,转瞬之际,它已潜入地球村的每一壁落。有关现代性真实面目的论争可谓旷日持久,但时至今日,现代性仍是“项未完成的方案”。现代性发轫于启蒙理性,将人作为主体与整个宇宙对立起来,大屠杀、异化劳动、生态毁坏是其极端表现。西方文明已深陷现代困境,创建审美王国已成其精神家园的唯一依托。“天人合一”的思想虽未将中国引入险恶,但漫长的封建统治已使社会发展失却源动力,以致史至近代,炎黄子孙只能在西方文明的凌辱下苟延残喘。愚昧落后成为现代留给中华民族刻骨铭心的惨痛诲训。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虽使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民众心灵并未经受多少洗礼,温饱仍是普遍问题。改革中迅速崛起的中国正奔走于启蒙征程,审美作为心灵栖归的枝巢,生命存在一刻也离不开它。它是构筑幸福生活的基石。宗白华美学在孕成之初便葆有反抗启蒙现代性的生命因子,同时又结聚着强大的中国心体,在中国抵御现代性凌袭的战斗中,宗白华美学堪当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