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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辖十年,重庆市城市化与城市现代化进程日益加快。重庆“一城五片、多中心组团式”的城市空间结构特征,带来了从单一的绝对的核心到多核心的发展,城市社会中各种要素聚合、扩散及变迁的过程中“侵入与接替”的景象交替上演,既改变城市周边的社会结构,又改变城市自身的社会功能。与此同时,城市社区的分布也围绕各个城市区域中心向外扩展,由此形成不同的居住形式,进而形成不同的居住空间分化格局。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规划中的郊区新城不断崛起并成为区域发展先导区,独立于五大传统居住板块之外的新兴居住板块随之出现。地产开发围绕各区域中心迅速外围化、规模化,郊区中高档社区正在不断形成并成为重庆中高档社区的主流。
北部新区是重庆市郊区化进程比较典型的地区,中高档住宅产业的发展也十分迅速。尤其是金开大道板块,呈现出十分直观的“带形”(也称为“线形”)形态,形成较大规模的“居住走廊”,在重庆市房地产市场中占有较大的份额。中高档社区的崛起在空间上引起富人居住区的集中,这种前所未有的大规模人口集聚迅速地改变着城市的格局和社会的空间形态,对城市经济、社会的发展产生着深远的影响。中高档社区空间的封闭性及其在时间空间上与周围场所进行的活动之间明确的分野,加剧了社会分割和社会孤立,形成空间排斥。集体记忆的城市被消解,带来的是一个区隔化的社会,社会极化现象加剧。同时,中高档社区中的地位群体通过保持一定的社会距离,有意或无意的对外围成员封锁发展机会,来尽力维护和发展他们的现有的生活方式,形成消费空间的排斥性璧垒。这种空间隔离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在这种意识形态中,带来的是社区历史感的终结。
本研究梳理了重庆市中高档社区的发展过程,对其目前空间现状进行研究,并以北部新区的龙湖·蓝湖郡社区为个案,深入到居住社区层面分析该社区的存在形态,探讨居住在其中的人的生活样态,涉及居住状况、进入动因、消费行为、邻里关系和社区参与等多方面。在此基础上,笔者进一步阐述了中高档社区的居住空间特征以及地产开发郊区化、规模化的动力机制,并尝试探讨重庆中高档社区的迅速发展所带来的城市空间的社会变迁,以及由此所表现出的社会价值与社会功能。包括郊区居住空间出现分化以及其对居住空间本身的符号化影响、对居住空间可及性的控制以及空间准入机制的形成、社区认同与身份建构、公共资源私有化等五个方面。
最后笔者对相关问题作进一步的社会学思考。同质化社区及其造成的社区间的排斥必须与融合性活动共同运行以维持社会的结构,只有通过这两个过程的联合及均衡才能保持社会的持存。在个体层面,追求私密性而放弃社会互动则导致孤立。在社会层面,无融合的排斥将带来社会结构的崩溃。因此,当中高档社区崛起并加剧社区区隔的时候,如何形成排斥与融合之间的均衡?本研究认为相对合理的居住空间格局应该是在促进社区融合的同时,推进不同居住社区的区域整合。首先是在承认居住分化的基础上,借鉴新城市主义模式,通过柔化社区边界、控制社区规模与密度、提倡住宅类型的多样化以及出行方式的多元化来促进社区内部以及社区之间的融合;其次,通过在同一区域内设置不同社会阶层的居住社区,形成不同档次的社区及居民之间对区域公共资源的共享,使不同档次的社区之间形成协调共生状态,达到区域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