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唯识到量论的演变,倘若以知识论观照,是从根据圣言确立信仰到根据理性确立信仰的演变。唯识和量论都需要认识论作为佛教解脱实现的基础,如是二者的差别和关系就是从佛教信众的“唯识-认识论”演变为普通大众的佛教“量论-知识论”。因此,这里的转变在佛教信众与非佛教信众的差别里就可以恰当地理解为从佛教普遍化的认识论演变为普遍化的佛教认识论。这就是本文的研究进路。这样的过程一方面相对地促进了自佛陀创立佛教以来于世间里的主要困难的解决,另一方面,从而也完满地实现了佛教哲学的垦拓。与此相应而且又相对独立地推进了自初期大乘阿毗达磨中观的世俗谛和胜义谛的二谛论,并且演进为以阿赖耶识缘起说,以遍计所执自性和依他起自性以及圆成实自性的唯识三性而展开至量论的见分和相分以及自证分的三分心分说,然后由量论的心分三分说向亲因和疑因的二因说推进,最终完成了遮诠的解脱知识论体系——定量士夫。这里,明确的演进过程表现为和境的三种形式相对应的三个历史时期:唯识期和正理期以及量论期,与此演进过程相对应,如果从知识论进路以认识对象的转变来理解境的演变,那么境作为唯识期以阿赖耶识缘起说和三性说确立了五遍行的识境关系问题,形成了唯识无境的解脱论;接着,唯识因明又将其推进至正理期,表现为从外境到相分的转变,这是唯识因明作为“如理作意”的要求确定的;最后从正理期到量论期的过程里,知识论又将从心分三分说到亲因和疑因的二因说进路推进至亲因的直接体认。照大乘佛教来看,解脱进路的前提经历了从世俗、胜义二谛论,到阿赖耶识缘起说,再到见分和相分以及自证分的三分心分说,最后到亲因和疑因的二因说的过程。大体而言,从唯识到量论的演变,于境来说,经过了从境到相分的转变,后来又超越性地演变为从相分到亲因的直接体认的推进,最终完成了遮诠的知识论体系,同样也完成了根据理性确立的信仰。这样佛教信仰也就从佛教信众的信仰演变为佛教信仰普遍化的为信仰,知识论也就从佛教信众的认识论演变为普遍化的佛教知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