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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重点研究清末小说与其时代思潮之间互相作用、互相影响的互动关系。 本文所谓清末,大体上是指庚子事变以后直至清朝覆亡这段时期。所谓清末小说,主要是指那些描写当代(即清末)的社会生活、反映当代人的思想和情感,或以历史题材、游戏笔墨而曲折反映当代社会生活,有着近代思想意识的通俗小说。它们不同于传统的旧小说,其思想内容和写法因受西方的影响而逐渐近代化,非常接近于今天的小说,故时人亦称之为“新小说”。(梁启超语) 所谓时代思潮,是指一个时代普遍流行的思想理论、意识形态及心理倾向。梁启超说:“凡文化发展之国,其国民于一时期中,因环境之变迁,与夫心理之感召,不期而思想之近路同趋于一方向,于是相与呼应汹涌如潮然。……”(《清代学术概论》) 我们知道,二十世纪最初十年左右,也即本文所谓清末时期,出于救亡图存的现实需要,在西方的刺激、影响下,各种各样的救国思想和主张纷纷登上历史舞台,如革命思潮、君主立宪思潮、女权主义、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国粹思潮、教育救国思潮、实业救国思潮、科学救国思潮、进化论思潮、军国民主义思潮等等;其中,革命思潮和君宪思潮是清末时期的主流思潮。 清末社会思潮在交互作用的同时,更对清末人、清末社会的各个方面产生了巨大影响,其中包括对清末小说的作用和影响:时代思潮影响小说作者的思想认识,从而内化为作者的创作动机,并影响作者对题材的选择、人物形象的塑造、情节的设计与主题的提炼。另一方面,清末小说也反作用于时代思潮,即小说以文学的形式表达、传播时代思潮并扩大它的社会影响力。于是,清末小说与时代思潮就形成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互动关系。 这种互动关系是显而易见的:一些学者,包括近代小说研究者和近代思想史研究者,如阿英,如《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的编者,如台湾的历史学者王尔敏,均已注意到这个现象。但长期以来,很少有人对这种现象作系统的研究。基于此,本文以文史结合、文史互证的方法,力图对此课题进行系统的研究。这种研究,一方面可以进一步拓展近代思想史的视野,更准确地把握近代思想史的演变及其在社会变革中的作用和影响,另一方面,我们可以通过深入挖掘近代小说的史料价值和思想认识价值,纠正或消除一般人轻视、贱视近代小说的偏见,从而使我们对近代小说的认识与把握更全面、更合理、更理性。 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论述清末小说与其时代思潮之间的互动关系:革命思潮与清末小说的互动、君主立宪思潮与清末小说的互动、女权主义思潮与清末小说的互动。因为这三个方面是主要的、突出的,可以代表清末小说与其时代思潮的互动关系;因此,本文的主要内容是详细分析与述论这三种互动关系。至于其他的思潮与小说的互动,限于篇幅,只好略而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