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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柯小说的特异性一直是论者关注的焦点,但现有评论多以研究其艺术形式、叙事手法为主,鲜有论者系统研究红柯小说的异质渊源。而笔者认为,红柯小说之所以具有瑰丽的艺术魅力,缘于作者独特的生命意识和诗学理想。本文立足于小说文本,采用文学的内部研究方法,并借鉴接受美学、叙事学、文化哲学、生命哲学等理论方法;追溯红柯早期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等因素对其生命意识的激发;特别审视了西北地域文化和新疆地理环境对其生命意识的促成;最后剖析、呈示了红柯的生命诗学。追寻自由是红柯生命诗学的内核与基本态势。“追寻”源于个体自我无法融入外在世界以致产生强烈冲突。个体内在世界无所依着,孤独无助,逃离与隐遁则成必然之举。于是红柯选择新疆作为文学想象与内在自我的依托之地,并在记忆与想象中打破时空疆界,捣毁然后重建一个自我经验的新疆,一个“属我”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通过艺术手法,使人、物自由幻化,个体自我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得以安居;通过融入宇宙内在生命达到延伸,生生不息,实现永恒自由;梦幻叙事又赋予这理想生命之境以诗意的真实。贯穿作品的若干意象便成为作家内在自我与宇宙生命的一种表征。红柯的自我在世俗与理想的撕扯中裂变为理想自我与世俗自我。理想自我寄予日月星辰,而骏马、雄鹰承载世俗自我。作家通过让世俗自我的象征物形态消亡,融于生命之海,归依宇宙内在生命,使个体内在自我复原、完整。文学创作就是红柯抵达生命彼岸世界的拯救之筏。把客体世界主观化,并能使其自在自足,亘古自由,是红柯区别于其他作家,包括张承志之处。红柯貌似步张后尘,实则他们的文学世界,英雄主义情结和拯救自我之路相去甚远。红柯建构了一个神异的童话世界,以供人们栖息文学与生命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