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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现代文坛上,凌叔华因擅长描写庭院内的女性故事,而被人们冠以“新闺秀派”的称谓。而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时,她的笔锋逐渐由女性转向了儿童。她创作的一系列儿童形象不是表面上的形似,而是神似,她真正走进了儿童的内心。作家将儿童的喜怒哀乐塑造的惟妙惟肖,让所有的孩子都觉得亲切;她以儿童的视角看世界,烛照出成人世界的虚伪、芜杂,同时给成人以启示。她的儿童文学作品成人儿童两相宜,使读者在各自的认识层面上都有所收获。三十年代,儿童文学以政治、战争书写为主流,但凌叔华的创作却坚持以“儿童为本位”,这恰似主流之外的一股涓涓细流,它的出现极大地丰富了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创作的景观。凌叔华的儿童文学小说坚持客观化的叙述、描写,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副副生活的画面,而故事的进展却隐在了生活画面的背后,这种静美、深邃、悠长的儿童小说风格,相比于时下的通俗的纯热闹、搞笑的儿童文学而言,更显珍贵。论文主要分为六章,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讨论:第一章探讨凌叔华的“儿童本位”的创作观。作家所持有怎样的儿童观,最终将决定作家的儿童文学创作。首先,凌叔华认为儿童是有别于成人而存在的个体;其次,儿童的心智与成人有着很大的差异,有时候甚而是完全相反的。凌叔华的儿童观是真正以儿童为本位的,尊重儿童自身的文化价值。她的儿童文学创作主张要走进儿童,追求亲切自然、简单朴实;忠于生活、入情入理,更重要的是要把握儿童阶段性的年龄特征;注重描写,避免说教的态度。第二章探讨了凌叔华儿童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凌叔华以儿童的视角、心灵感受世界,写的是儿童身边的事、儿童的心态,把儿童的童真童趣都描写的细腻入微。她笔下的儿童与成人分属于人生的两极,他们拥有着自己“独立的王国”,有着自己独特的空间距离感、对人对事的评定标准,还有着迥异于成人的人生价值观。因此,凌叔华笔下的每一个儿童形象都是鲜活的,无论调皮、委屈、喜乐、寂寞,他们都能让儿童感到亲切、真实。第三章以凌叔华的关于战争题材的中篇儿童小说为主,分析战争给凌叔华的创作带来的影响。从抗日战争前夕到建国,抗日救亡是整个时代的主题。战争改变了整个社会,面对国破家亡的威胁,作家本着一腔爱国热情,一改早期囿于庭院深处的儿童悲喜的风格,将笔触转向了描写日本侵略者的罪行、汉奸走狗的卖国嘴脸以及中国儿女英勇抗战的行为。小说中的儿童不仅只关注自然、动物、家庭中的人与事,更渴望参加抗战、保卫国家。第四章论述的是作家始终不变的艺术追求。虽然作家早期创作时所关注的题材以及作家的情绪到创作中篇《中国儿女》时发生了变化,但坚持客观性的描写、继续对永恒人性进行探析,这始终是她一直坚持的艺术追求。第五章论述凌叔华儿童小说中的结构与语言。她儿童小说的复线式结构、突转式的戏剧结构都为小说的情节发展留下了足够的空白,其足以满足读者再创作的需求,有供读者再创造的余地;同时,她的儿童小说语言无论是叙述语言、描写语言还是对话语言,都平实质朴、明白如话,但是又充满了儿童的童真童趣。第六章论述的是凌叔华的创作渊源,主要包括她的创作动机以及艺术渊源。凌叔华早期主要致力于女性题材的创作,但从1926年起,她的兴趣渐渐转向了儿童文学。究其原因,主要有内外两个因素:一方面是“五四”儿童发现的回响;另外,则是作家自身的情感需求、童年情结,以及理想中的人格塑造三个方面。凌叔华先后经历了现代评论派、新月派、京派三个著名的文学流派,她以自己独特的创作实绩成为每个流派的代表,而每个流派的艺术追求又都促进了她最终的成长与成熟。凌叔华的《酒后》问世,引起了评论界的关注,她的创作风格也逐渐走向成熟,作家曾坦言受契诃夫的影响。她的成人文学创作技巧、风格受契诃夫的影响而自成一家,并将这种风格延续到了她的儿童文学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