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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扩散是指,一项政策创新在特定的时间段内,通过特定的途径,在政府组织、国家间进行传播扩散的过程。政策创新的扩散,体现了政府组织之间的相互学习、模仿和竞争。政策创新的扩散作为一种历史趋势,在国际和国内政策实践以及政策科学研究中的地位日益突显。 在政策实践领域,政府间的政策学习、效仿、转移是现代政府制定和采纳政策的方式之一。在国际社会上,国家间互相借鉴政策创新案例,国际组织的公约、协定等赋予了参与国政策采纳的途径,政策扩散案例屡见不鲜。而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激发了政府的创新理念,政治体制改革和行政体制改革促使了中央向地方的适当放权,与此同时,也扩大了地方政府的自主性和创新性,政府间的信息交流不断加大,相互间的学习、竞争、模仿非常普遍,各类“政策扩散现象”层出不穷。 在政策的理论研究领域,最早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西方学者就开始研究政策创新及其扩散问题:1969年,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沃克(Walker)在《美国政治科学评论》上发表的一篇《美国各州间的创新扩散》,开创了政府政策创新扩散的研究路程。西方理论界关于政策创新及其扩散的研究远远多过于国内研究。因此,从“中国关怀”的角度来看,立足于中国存在的“政策扩散现象”,对其扩散机制、驱动力、扩散路径等要素进行描述、分析与评价,对于构建“真实世界的中国公共行政理论”的本土化历程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在大量文献研究的前提下,基于不同的因果机制,总结出中国政策环境下的三种扩散模式:外部压力型政策扩散、理性学习型政策扩散和合法化诉求型政策扩散。不同扩散模式在结构特点和扩散过程上有不同的表现,因而产生具有差异性的政策扩散效果,于是,构建了本研究的分析框架:“政策扩散结构—政策扩散过程—政策扩散结果”。与此同时,本文采用了案例分析法,寻找三种模式作用下的典型案例,分别是,“大部制”改革创新的扩散、“一站式服务”制度创新的扩散和“生态补偿”制度创新的扩散,具体探讨了不同扩散模式的扩散结构、扩散原因、扩散路径和扩散结果。外部压力型扩散的核心推动者是层级结构中的上级领导,政策扩散在时空分布上呈现较迅速地由点到面的扩散路径;理性学习型扩散的驱动力是政策采纳方理性的“成本-收益”分析,其扩散过程在时间分布上呈现S形,在空间分布呈现区域状扩散;合法化诉求型扩散的基础在于政策自身的道义性象征,其扩散特点在于,多元环境下快速地无序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