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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当代著名作家奥尔德斯·赫胥黎所著《美丽新世界》描述了一个基因技术控制下的世界,是一部二十世纪的经典力作,但在今天它仍被看做是科技发展对人类自由威胁发出的严重警告。石黑一雄的《千万别丢下我》使复制的人类具有情感、思想甚至创造力,表面上颠覆了典型的,即科技进步具有去人性化的反乌托邦观点,依然引发人们思考:当追求利润的机构通过批量器官生产而克隆人时,这些产品与牛羊是否有本质性区别。尽管这两部科幻小说的问世相隔六十多年,但他们都以克隆技术为背景,着重探讨人类的生存问题。两部小说分别描述了对人类的模式化批量生产和个性化订单克隆,本文试图通过对这两部小说的对比分析,探讨知识界对于基因技术控制生命态度的变化。论文的讨论中心是人类的命运和自由,作者认为正是它们形成了个体存在的独特性,因而构成了人类最基本的尊严。因此,本文试从小说的创作来源和背景对两部小说进行对比,并研究它们的价值取向和体现方式,探寻它们产生影响及深远意义。研究发现,尽管在《千万别丢下我》中,个性化的人类复制技术上表现了长足的进步,对人类尊严的威胁仍然存在,这使该小说与《美丽新世界》并驾齐驱,未能摆脱反乌托邦科幻小说套路:前者预见了一个失控的杀戮文化,因为克隆技术可以保证对被杀者的复制,而且得到器官农场赢利动机的推动:后者则预示了一个以公众利益及社会秩序的名誉而剥夺个人自由的社会。两部小说都是对现代生活的寓言,并由此引发对令人不安社会问题的讨论。命运与自由是改善自然环境和社会制度的人类活动的动因,是最基本的人类价值。现代科技的出现便是这一努力的后果之一。人类渴望更多地主宰自己的命运进而享受更多的自由(如免于恐惧和物质匮乏的自由。)在物质商品及便捷生活方面,科技的发展确实为造福人类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从这个意义上说,相对自然灾害和压迫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人类拥有了对自我命运的更多控制。然而,对科技的阐释与运用往往忽略了这一点,它们的价值往往在于表现事物的共性、在于预测或控制事物的发生与后果。于是,引发了一个循环论证的悖论:个体的自由被认为出自对个体本身命运的更多控制,而这种控制又被视为个体价值的束缚。这就是受益科技发明的人类社会所必须面对的困境:我们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结果对其如此依赖以至于我们实际上失去了选择的自由。走出该困境的办法之一是对其保持不懈的警惕,正如奥尔德斯·赫胥黎和石黑一雄在他们充满视野的科幻小说中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