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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是当代风格独特的作家,他的小说创作以手法的新奇、风格的多变吸引了众多研究者的目光,十多年来产生了丰硕的研究成果。虽然余华是被研究得比较充分的作家,但对他作品中人物的研究却比较少。其中一个原因是,这个时代的先锋小说中的人物,已经与19世纪以来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的人物有了很大的不同。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理论中关于以典型性为核心的人物形象(或性格)理论,已经很难对这样的人物做出有效解读。有鉴于此,本文试图以意象问题为理论切入点,对余华小说中的人物进行系统的分析。意象在中国文论中一直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因为它关涉到艺术本体问题。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创作的改变,结合当代小说创作的情况谈论意象问题具有不可忽视的实践意义和理论意义。本文首先讨论人物意象的符号化。人物意象的符号化与传统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大异其趣,这种体现了现代派思维逻辑的意象塑造方式很有利于陌生化效果的获得;其象征手法的运用实现了对意象最为深层的内涵――意外之味的生发,这一叙事技巧在意象组合方式的运用方面具有明显的实验性。其次对其中的男性意象和女性意象分别归类,阐释不同人物意象的不同意义并做出相应评价。男性意象又分为三方面:童年意象、成人意象、父亲意象。余华笔下的童年世界里,有的只是孤独与忧伤、人性恶的突显,连四岁的小孩都热衷于暴力与血腥,儿童与成人世界的隔离,无法进入成人的世界,在成人世界里根本得不到关怀与疼爱。余华小说中的成人意象也大多是欲望和暴力的化身,是人性恶的代表,同时又都是冷漠的看客。余华在作品中表现的荒诞尴尬的人生意象,是对现代社会的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哲学的思考,对世界的一种反抗。虽然这种“荒诞感”随着绝对信念和终极价值的失落,无法构成抗议人性异化和历史异化的生存化观念。现实本身的“不完整性”,也是对于“荒诞感”的一种消解。他对描写“父亲”这一特定的意象有着两个阶段的阐释与转变,对父亲意象有着从否定到肯定的转向。余华作品中的女性意象,有坚强而勤劳善良的传统女性,这是余华小说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线,为余华的小说增添了不少亮色;也有暴力与血腥的实施者,“无论是健康美丽的肌肤,还是溃烂的伤口,在作家那里都应当引起同样的激动”。也许这是余华对于他所描写的这类“恶之花”女性的一种解释,人性是复杂的,不可能只有善的一面,同样也存在阴暗、丑恶的一面,确实,作为一个作家,这些‘溃烂的伤口’也是有必要去发现的;他作品中还有一类女性是被剐之羔羊,暴力屠刀下的牺牲者。本文通过分析他小说中的人物意象,试图发现余华小说的风格转型特征,找寻余华对传统人物意象的承继与流变的痕迹,反映出当代小说创作中人物意象展现方面带有的规律性问题。余华对父亲意象的消解,对人性恶的揭示,作品中男性意象与女性意象比例的严重失调都应受到我们所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