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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健康不平等是指个人或群体由社会劣势或优势造成的健康差异。以往研究主要关注的收入不平等仅是造成健康不平等的部分原因,其他形式的不平等也被证明影响健康。在消除绝对收入贫困这一社会劣势的后扶贫时代,识别健康的社会劣势从单一收入贫困扩展到多维贫困可以避免对部分多维贫困劣势群体的忽视。健康行为是外部条件对个体健康影响的重要路径,多维贫困可能通过健康行为影响健康。健康行为的不平等是造成健康不平等的重要原因,因此本研究同时关注健康行为的不平等。以往研究已深入解释多维贫困中的单一维度或单一水平对健康的影响,但极少从多维贫困联合或交叉角度研究其对健康、健康行为的多水平影响以及导致的健康不平等,本研究将弥补这个缺陷。研究目标及内容研究目标:基于多维贫困测度健康不平等,通过多维贫困的交叉性研究识别健康及健康行为的极端社会劣势群体的特征及不平等程度,解决健康不平等测度的异质性。研究内容:(1)结合我国国情及社会发展阶段,完善多维贫困指标体系,测度家庭多维贫困水平,在此基础上展现和测算健康不平等;(2)进行多维贫困对健康不平等影响的机制研究,包括因果推断、多维贫困通过健康行为对健康的间接影响估计;(3)开展多维贫困交叉性研究,识别健康及健康行为的极端社会劣势群体特征,量化极端社会劣势群体的健康及健康行为风险,解决社会劣势的异质性。研究意义交叉性研究更具体地记录交叉群体的不平等,从而不会忽视处于倍增边缘化交叉位置的个体,弥补了以往研究的不足。多维贫困的交叉研究可以精确估计极端多维贫困的个体健康不平等,解决社会劣势异质性,对于锁定健康高风险人群和消除健康不平等有实践指导意义。研究数据及方法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我国16岁及以上人群,数据来源为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CFPS)2010~2018年数据。CFPS每隔2年进行一次追踪调查,便于探索多维贫困对健康的影响机制;样本覆盖25个省具有代表性,样本规模满足交叉性研究要求;问卷包含多维贫困、健康、健康行为测度所需的变量和量表,可有效降低单一健康或社会经济变量导致的结果偏倚。本研究采用文献研究法完善多维贫困指标体系,采用Alkire-Foster法测算家庭多维贫困得分,在此基础上采用集中指数法测度健康(自评健康、心理健康、日常生活能力(ability of daily living,ADL))不平等。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和交叉滞后分析对多维贫困和健康进行因果推断,采用KHB方法估计多维贫困通过健康行为影响健康的间接效应。多水平模型和广义估计模型估计多维贫困与个体健康及健康行为的相关性。交叉多水平模型估计各多维贫困交叉组相较优势组的健康风险。研究结果(1)多维贫困指标体系(包括经济、教育、健康、信息、生活条件、社会保障贫困6个维度及13个二级指标)稳健性较好。家庭多维贫困与人均收入存在显著的负向S形非线性相关,将经济收入最低的人群作为健康劣势群体可能忽略了多维贫困最严重的个体。(2)在家庭多维贫困基础上,自评健康(CI=-0.188)、心理健康(CI=-0.287)、ADL(CI=-0.313)呈现显著的亲富效应,多维贫困家庭成员处于系统性的社会劣势。2014~2018年自评健康不平等改善,心理健康和ADL不平等加深。(3)家庭多维贫困与健康之间相互影响,影响程度因时间和年龄而异。家庭多维贫困主要通过BMI和运动间接影响健康,社区多维贫困的短期变化则通过BMI和运动间接影响生活能力,实证结果验证了理论框架。(4)相较无剥夺组,健康的极端劣势群体特征:自评健康极端劣势群体为经济和信息贫困,同时健康或生活条件贫困的家庭成员(β>2.00);心理健康极端劣势群体为家庭经济、信息、社会保障同时发生剥夺的女性(β=1.87)、家庭信息和社会保障严重剥夺,但经济未剥夺的男性(β=1.90);ADL极端劣势群体为教育、健康、信息均贫困的家庭老年成员(β=5.44)。运动不足可能性最高者为家庭教育、生活条件、社会保障均贫困者(β=2.19);女性吸烟行为可能性最高者为社会保障、健康贫困,但教育未剥夺的老年女性(β=3.19),男性为家庭生活条件、社会保障贫困的中年男性(β=2.39)。结论(1)多维贫困家庭处于系统性社会劣势,基于多维贫困尺度的心理及ADL健康不平等跨期加深;(2)家庭多维贫困得分作为健康不平等的社会经济代理变量较为稳健,内生性较家庭经济收入更小;(3)多维贫困交叉性研究避免社会劣势异质性,针对性识别多维贫困叠加导致的极端社会劣势群体特征;(4)社区多维贫困影响个体运动时长,并因此导致中老年人生活能力不平等。政策建议(1)识别多维贫困群体,制定健康提升策略,改善健康不平等;(2)基于多维贫困交叉组特征,重点识别健康极端劣势人群,提升健康干预成本效益;(3)降低部分维度剥夺程度,将有助于缩小健康不平等;(4)卫生政策制定者需增强对心理及ADL健康不平等的重视。创新点(1)本研究将以往基于经济收入的健康不平等拓展到基于多维贫困的健康不平等,测算基础较单一经济收入内生性较小,对健康的社会劣势覆盖更广泛。(2)本研究将多维贫困理论与交叉性理论融合,在多维贫困交叉组基础上识别健康极端社会劣势特征,解决了社会劣势的异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