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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中(1919——)与朱德群(1920——)是当代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两位画家,他们早年在国立艺专求学,随后留学或旅居法国,他们对林风眠体系的教育理念进行了传承发挥,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与西画的形式语言融为一体,为中国艺术的发展揭示了新的走向。由于中年之后分别处于中法不同文化和艺术情境中,吴冠中和朱德群的艺术风格呈现鲜明的风格差异,但仍然不难发现其中艺术精神与形式风格内在的一致性。而在对具体形式因素中的分析中,也常常可以寻找出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特征。对二者艺术加以研究,对于开拓文化视野和推进中国当代艺术进程,无疑具有深远意义。 在本体语言的探求上,吴冠中提出著名的“笔墨等于零”的观点,他大胆摒弃中国画的传统技法程式,而在作品内质方面吸收了中国画尤其是写意画的审美意蕴。他在中西艺术中找到了个性化的形式语言,以点、线、黑白等元素抽离出简约、抒情的文化符号。他的绘画由写实到写意,再由写意到半抽象,始终“风筝不断线”,内蕴着中国文化与民族艺术的情怀。他是“油画中国化”和“中国画现代化”艰辛道路上忠诚的行者。 跟吴冠中的中体西用比起来,朱德群则偏重于西体中用,以大刀阔斧的笔触和鲜明的色彩、独特的空间构成,在绘画中表现出洪钟大吕似的宇宙旋律和天人合一的境界。他采用诗化的表现语言,走过了一段由写实、表现、直至抽象的创作历程。他们二人的作品中透露出深厚的中国文化传统底蕴——空灵的中国画造境、酣畅的书法式气韵、古典诗词的内蕴,以及东方哲学的象征意味。 本文将通过研究二者艺术风格之异同,以及艺术精神上的相通性,试图揭示以下隐秘:中国艺术传统资源在现代中西艺术中的创作中,究竟能够辐射出多大的能量?抛开了传统程式的中国画,为什么仍然拥有中国画特有的艺术魅力?抽象油画为什么能够融合中国画的写意特质?从而为当代绘画民族性和现代性的历史进程提供可资借鉴的成功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