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本文从启蒙和存在的角度对萧红的作品做整体研究。其中启蒙视角的研究包括“人的启蒙”和“文化启蒙”两个方面,存在视角从人的存在、文明的存在和自然万物的存在三个方面着手分析。首先以启蒙为出发点,探究萧红作品的文学价值与意义。1935年底,萧红的《生死场》一经出版,这个东北女作家就以“抗日”作家的身份被公众所知晓。当时日本还没有全面侵华,中国现代文学还处于第二个十年,抗日的作品和声音还没有占领整个中国文坛,可以说正是萧红和东北作家群发了抗日的先声,之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而萧红的作品却从救亡走向了启蒙。对人和事物的第一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萧红一开始成名便给人们留下了“抗日作家”、“左翼作家”的印象。在这之后的几十年中,文学批评始终以政治为第一标准,使得人们没有机会真正重新认识萧红、理解萧红。于是对于萧红是“抗日作家”、“左翼作家”这样一个误会便难以消除。实际上,萧红的《生死场》总体上是一部写农家生活的小说,暴露和启蒙的意味非常浓重,而萧红本人也从未加入左联,萧红后期的创作更是完全脱离了“抗日”的路子,脱离了当时“救亡”的时代主潮,而走向了人和文化,走向了启蒙。《呼兰河传》、《马伯乐》便是萧红启蒙作品的代表,萧红本人生前、死后也因走向了启蒙,脱离了救亡的时代主潮而受到了许多评论家和主流话语的诟病和误解。萧红的作品对人的启蒙和对文化的启蒙的力量很强,同时她的作品的艺术价值也非常高,她既有先进的启蒙思想和丰富的人生体验,又拥有着表现这种启蒙思想和人生体验的惊人文学天赋。其次是对萧红作品做进一步的研究,以分析萧红文学“启蒙”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怎样的“存在”,在共时性的意义空间中探查作品中的人、文明、自然万物的存在,对萧红的作品世界做整体研究亦是本文的重要任务。应当厘清萧红的启蒙是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也就是萧红启蒙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和社会,所以要对其作品做整体研究,搞清楚萧红当时启蒙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什么样的存在,她目之所及的和她笔下的人、文明和自然万物的存在又有什么样的特点。人在萧红的作品中动物般地存在着,忙着吃喝、劳动、生殖、死亡,在贫穷与苦难中挣扎,并犯下比动物更加败坏的累累罪行,最终在悲剧命运的支配下走向无意义的终结。文明的存在,在本文具体指国家、社会、民族的存在,而国家、社会、民族的存在在萧红的作品中是被弱化的,这与萧红的苦难的人生经历、她所站的个体生命的立场、她的受教育程度、女性的性别因素等都有很大关系。除了人的存在和文明的存在,自然万物的存在亦是对萧红作品做整体性研究不可忽略的重要方面。鲁迅在《生死场》的序中便赞扬了萧红对自然风物的描写,萧红作品中自然万物存在的特点不仅表现在《生死场》一本书中,在《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作品中都很突出。在启蒙与存在的视野下研究萧红,对萧红的作品做整体的把握和研究,并力求创见,是本文的主题和目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萧红的文学作品在今天仍然有着守护人类精神家园的巨大价值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