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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美国现代文学史上,在1938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赛珍珠女士无疑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作家。赛珍珠出生于美国却生长在中国,对拥有双重视角的她来说,中国和美国同时都既是他者又是自我,也就是说,无论对中国,还是美国,赛珍珠显然具有从外部向内部观察的角度,她所看到的,都是中国和美国的他者形象。在本论文中,我选取了《东风·西风》、《大地三部曲》、《龙子》三部作品进行了分析。这三部作品分别是赛珍珠早期、中期和晚期有代表性的著作,清晰地表现了赛珍珠笔下中国他者和美国他者变化的过程。在1927年的《东风·西风》中,赛珍珠以叙述者的视角为西方受众塑造了“意识形态”的中国他者形象。到了1931年的《大地》,友善态度下产生的中国他者形象出现了;意识形态的中国他者形象被部分消解,但这种形象并没有完全消失,它转移集中体现在中国南方人的形象上。到晚期的《龙子》时,赛珍珠塑造出了乌托邦的中国他者形象。相比较而言,赛珍珠塑造的美国他者形象变化较小。《东风·西风》中,她在东方语境中为自己国家塑造了一个“乌托邦”的他者形象。到《大地三部曲》时,她塑造出了友善态度下的美国他者形象。直到晚期的《龙子》,美国他者形象又回到了乌托邦,但这个乌托邦形象和《东风·西风》中的乌托邦形象有所不同。赛珍珠以前强调的美国文明先进的乌托邦特征被善良友好的特征所取代。同时,救赎的特征延续了下来,但负责救赎和被救赎的性别角色却颠倒了过来。《东风·西风》中的男性代表负责救赎的美国文化,女性则代表被救赎的中国文化,《龙子》中则正好相反。这与赛珍珠的宗教观念及女性主义意识有关。总的来说,赛珍珠塑造的中国他者形象和美国他者形象是紧密相连的。也就是说,当她塑造出意识形态的中国他者时,相应地也塑造出了乌托邦的美国他者;而在相同的冷静观照下,她同时塑造出了友善态度下的中国他者和美国他者;最后,赛珍珠在对中国和美国文明两方缺陷的深刻了解之下,在《龙子》中同时塑造了乌托邦的中国他者和乌托邦的美国他者。赛珍珠一生都困惑于对自己文化身份的定位。她的双重文化身份让她可以站在不同文化的角度对两种文化都进行反思,并看到每一种文化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