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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联邦税务局开始实行第一个正式的帮助纳税人的计划至今,纳税服务已经从一种单纯为节约征管成本出发而采取的措施发展成为世界许多国家税务工作的重要内容和主要形式。各国通过设立专门机构、建立各项制度等多种方式,为纳税人提供持续、公正、便捷、高效的服务。在我国,纳税服务同样经历了从无到有,再到近年来快速发展的历程。近年来,国内学界和税务行业基于不同的理论和实践背景,对纳税服务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探索,取得了一批理论成果。然而其中结合我国当前和未来社会经济发展自身特点的研究较为少见,有关纳税服务的理论内涵及其理论体系也尚待深入研究和完善。在纳税服务实践中,各地税务部门在税务总局指导下作了很多有益的探索,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也存在一些误区和不足。例如,偏重于借鉴国外经验而忽视现实国情,专注于在税收工作中向纳税人提供一些服务事项和措施,没有建立起纳税服务的完整体系,也没有重视服务与管理的有机结合,甚至有以服务取代管理的倾向出现。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现实国情和发展需要,分别对纳税服务的理论内涵以及如何构建中国现代纳税服务体系这两个方面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理论方面,本文循着政治学、法学、经济学和管理学的逻辑脉络,对纳税服务的本质内涵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索,建立了一个相对较为规范、完整的纳税服务的理论体系框架。即:在政治学意义上的纳税服务,从国家的角度而言,体现了国家行使征税权的方式的正当性,即国家的征税权不仅应在来源和使用方面获得人民对其正当性的认可,而且在其运用方式上也应符合正当性的要求,以此约束国家权力的无限扩张。从纳税人的角度来看,体现着纳税人权利在国家的政治制度安排中的地位与作用,并得以确认其正当性。但政治学视角下的正当性只是一种定性的判断,缺乏准确衡量和裁度的依据和标准,因此,需要用法律形式对国家与人民之间在税收法律关系中的权利与义务的进行明确划分,并通过相应的司法、执法制度和机构对纳税人的法定权利予以充分的保障。此即法学意义上的纳税服务内涵。然而“权利”又作何解?“权”是法定可作为的行为,但纳税人依法行使“权”的动机何在?从经济学理性经济人的假设出发,不难解释为:“权”的行使是受“利”的驱动。而在经济学理论视角下,纳税人在税收经济关系中的“利”,除了法定税收之外,主要就是由纳税人、社会和政府分担的税收成本。如果能够通过提高税收征管的效率和质量,使其中任何一方所承担的税收成本有所降低而又不会使其它各方的税收成本负担加重,即为一种帕累托改进,这是经济学意义上的纳税服务的基本内涵。但税收征管效率和质量应该如何改进?这就主要是一个管理学领域的问题了。税收效率和质量的改进,是在一个现实的税收制度体系内进行的,因此,税收制度安排是否与经济社会的现实需要和未来发展相适应,就成为决定税收效率的关键性因素。与此同时,税制的执行模式是否适合于国情,也是影响税收效率的主要因素。在当代中国这一宏观背景下,建立和完善服务型政府框架内的税收征管体系,通过服务的手段促进纳税遵从,提高税收征管质量和效率,保障纳税人合法权利,实现税收管理的目标,就是当代中国语境下的纳税服务的管理学内涵。
本文基于以上纳税服务理论框架,通过对国外纳税服务体系的分析、借鉴和对我国现实国情的研究,提出了建设包括制度体系、管理模式和信息化平台在内的中国现代纳税服务体系的框架构想。关于纳税服务的制度建设,笔者认为,税收入宪和税收立法(包括税收基本法的立法)是整个税收制度的根本支柱和基本前提,否则纳税人权利就无所依归,纳税服务也就失去了目标和意义。法律体系的建设,还包括相应的司法和执法体系,特别是在税收法治原则下,税收执法的程序合法性应在此体系中得到体现。在税收法律体系相对完善的前提下,基于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现状和发展需要,还应建立与之相适应的、服务于公共财政目标的、体现服务型政府职能的税收管理模式。在此模式下,以税务部门为主、社会服务机构为补充的纳税服务体系通过提供服务的形式达成税收管理的目标。在现代信息技术条件下,纳税服务的开展所依托的,是以税收征管信息系统为主干,借助现代信息媒介平台和技术手段,在深度和广度方面适当延伸的一个信息化的服务平台。基于对税收信息化发展趋势的判断,笔者认为,包括了税收征管信息系统在内的纳税服务平台,未来将成为电子政府的一个部分,并以提供专业化的纳税服务为其主要的外部功能特征。在技术路线方面,笔者认为,围绕涉税数据的“大集中”,应以发展数据仓库引擎、数据分析引擎和税收业务引擎等项核心技术为重点,高度专业化的数据利用将是这一阶段税务部门与其它各部门信息化的主要特征,并推动全社会的信息化过程走向成熟。由于作者知识结构存在的缺陷和研究能力的局限,以及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在形成过程中的特征不确定性,造成对税收制度特征的分析有可能与实际情况有一定误差,进而导致所提出的纳税服务发展战略的缜密性问题。同时由于转轨时期中国社会、政治问题的约束,可能造成本文的理论分析有意无意地存在假设前提。
本文的内容十分丰富,基本上每一章都涉及中国现代纳税服务所面临的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发展方向,都可以进行深入而细致的分析和研究。由于国内在纳税服务战略,以及其与中国税收制度的互动方面,缺乏成体系的研究和分析,因此本文只是起到提出一个概念和框架的作用。对于本文中所提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法,包括纳税服务的理论框架和中国现代纳税服务体系框架方面,都存在大量可以继续深入研究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