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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号与钱庄是中国历史上两个重要的金融组织。新式银行还没有设立之前,票号与钱庄就早已存在,它们利用各自的信用工具为社会资金清算服务,共同承担着促进商品流通的重任。
票号起源于汇兑,随着经济发展的需要,它将银行业的存、放、汇三大业务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开创了中国银行业集存、放、汇于一身的新纪元。从19世纪2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的百余年间,票号是中国各大商埠非常活跃的金融势力,一度执中国金融业之牛耳,汇通天下,名震中外。《中国经济全书》,对它推崇备至,称之为中国金融机关中“最有关系”的。它的“内部之组织与交易之信用,在清国商界中实为第一”。票号的规模,在银行出现以前,无疑地是首屈一指。20世纪初,山西票号达30余家,所设分号,在110多个城镇码头中有400多处。在国外,南至新加坡、加尔各答,北上莫斯科、彼得堡,东延日本、神户、大阪,西到阿拉伯国家,都有票号的综迹。票号成百万、成千万地为全国各地的商埠、码头以及日本、朝鲜、印度等国调拨银两,调剂余缺,被称为“九府利赖”的汇兑庄。虽然外国银行早在19世纪40年代末就已建立,且规模和覆盖面在不断扩展,但一直到19世纪60-70年代,票号仍稳固地占据着中国金融市场。
钱庄起源于货币兑换,在清代以前便已存在。在产生之后的数百年间,它始终随着各个历史时期社会经济的变化而变化着。乾隆后期,钱庄逐渐从银钱兑换的基础上发展成为信贷活动的机构。五口通商以后,它主要从事中外贸易的资金划拨、通融,为洋货内销和土产外输提供信用支持,从而适应了商业要求,对商业流通起到了促进作用。到了20世纪初,随着中国近代工矿业的初步发展,钱庄的活动范围也从流通领域扩展到生产领域,在为商业活动放款的同时,还乐于向新式企业提供资金,这是钱庄业务中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发展。1908年全国的钱庄达115家。钱庄能适应经济发展的要求,与时俱进,这就使其信用活动具有很大的弹性和张力,呈现出生气勃勃的巨大活力。钱庄在中国经济现代化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供应中小工商业者资金,促进国内工商业发展方面,更有其重大贡献。
票号和钱庄是中国金融史上的两枝姊妹花,它们都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从事着汇兑和存放款业务。但由于服务对象、应变对策、经营思想及所处的社会环境各有区别,因此,它们的发展历程和最后结局也有很大不同,内容十分丰富。本文仅对票号和钱庄的产生、发展及兴衰差异进行比较研究,并以此为基础,着重分析论述了二者兴衰异途的深层次原因。
本文在结构设计上共分为四部分。
第一部分是异源同业的票号和钱庄。这一部分主要论述了票号和钱庄不同的起源,以及在发展过程中曾经一度趋同的历史走向,并对此“异源同业”的历史现象进行了历史学的分析。
第二部分是票号和钱庄的兴衰差异。这一部分主要从两大民间金融机构的历史发展脉络进行梳理比较。将票号与钱庄并存的全部历史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票号“异军突起”,势力远远超过早于它产生的钱庄;第二阶段为钱庄后来居上,达到了与票号同为重要金融机关的地位,甚至有超越之势。这一阶段的票号虽然表面看来势力发展到了极盛,但在极盛的背后隐藏着严重的危机,并且失去了前阶段的绝对优势地位,为后一阶段的迅速瓦解埋下了伏笔;第三阶段是票号的衰落,钱庄的延续。辛亥革命以后,票号一蹶不振,被时代潮流彻底淘汰。而钱庄在政治变动逐渐趋向稳定,商业与贸易重见活跃时,又显现其固有的活力。钱庄的发展轨迹,对票号的衰亡命运做了一个很好的注脚。
第三部分是票号和钱庄兴衰差异探因。这一部分主要从四个方面对比分析了票号与钱庄不同兴衰的原因。一是二者兴盛的成因不同。票号的兴盛是由于其业务以服务于清政府的财政为主,成于斯,败亦于斯。钱庄的兴起是由于为商品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服务,这也是钱庄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缘由之一;二是二者的应变策略不同。清末社会经济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通过对比它们在这种变化下的应变策略,可以发现是否能与时俱进,是其兴衰不同的重要原因;三是经营管理思想不同。观念决定成败,票号与钱庄业务内容的演化、经营方式的应变都取决于二者的经营理念。这是票号与钱庄不同兴衰的深层次原因;四是财东社会环境不同。在经过对票号与钱庄经营者的地域界定之后,通过对财东地域的经济、文化、政治对比,挖掘票号与钱庄不同兴衰的有关社会历史背景。
第四部分是结语。这一部分按照“以史为鉴,古为今用”的原则,借鉴近代票号与钱庄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经验与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