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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1926—1984),法国哲学家、思想家、历史学家,被认为是“20世纪法兰西的尼采”,“萨特之后法国最主要的思想家”。他的思想主张和社会行为以现实世界为指涉对象和针对目标,以边缘、非主流来“透彻”和消解西方文化传统的中心和主流。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描述了现代权力区别于传统权力的状态,他认为传统权力主要是通过强力的面目自上而下施加的,而现代权力则是以隐蔽的、零星的、遍布无遗的、经验的、持续的、生产的弥散状态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牢牢地监视、束缚着我们的身体。他通过谱系学的研究方法,把教育或学校作为研究权力/知识理论的重要载体,同时还把学校看做规训机构在空间上的延展以及规训技术和手段施展效力的场域。规训的产生源于古典时代,方式是直接的肉体惩罚;18世纪末“符号—技术”惩罚出现,而现代规训技术则诞生于19世纪初,包括三种技术: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学校是现代规训技术运行的典型场所,福柯倾向于学校教育作为规训权力运行的积极意义,即修正和教导。学校规训通过教育活动组织和运作,使教育过程演变为规训过程,成为“规训教育”,它借助于三种手段,监视、检查、规范化裁决和三种技术,空间分配与控制、时间分配与控制、身体控制。一方面,规训在现代学校管理及高效运作等方面确实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另一方面,身处其中的“人”被遮蔽了,它不是成“人”的教育,而是成“才”制“器”的规训化生产。期望通过对身体规训的否定和抛弃来追求学校教育中人的绝对的全面自由和解放的想法无疑是偏激的和无法实现的,去除对工具理性的迷信和滥用,实现教育本来目的的回归更具现实意义。应该在学校规训模式下倡导美育,通过美育来营造自由的、人性化的、尊重个体生命的教育情境,以此来唤起被规训者的精神意识和生命尊严,矫正规训教育对人的物化和异化,最终实现人的精神的自我创造、生成与充盈。当然,实施学校美育并不能保证完全和彻底矫正身体规训对人的物化和生产,但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一种有利于自由人性的生成和个体尊严唤醒的途径。